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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陆子溶将在刑部牢房的见闻讲述一遍。
周唯主动禀告:“几个月前,上头来了意思,要刑部牢房节省开支。
先是将官吏盘剥一遍,见惹了众怒,才改从囚犯的伙食里省。
总归户部只给了这么些银子……”
虽不点明,众人也知道所谓的「上头」是谁。
傅陵再问其余各部的官员,发现多少都有开支缩减,除了……工部。
“田州那艘船,还没造完?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那工部主事道:“几个月前就造完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商船,而是……陛下出海寻仙的船。”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仙教里万物灵源在东海上,皇帝如对长生殿里的施法不满意,自然会想出海寻求长生。
傅陵接着问:“既然几个月前就造完了,为何仍要源源不绝从各部支取银两?”
那主事摇摇头,“臣只负责造船一事,船造好后,银钱便不从臣这里过账了。
至于之后用来做什么,恐怕还要回衙门里探查。”
线索断在这里,傅陵嘱咐众人留心相关事宜,还让吏部官员了解尹必及其党羽的财产。
他想知道,尹必克扣了那么多钱,究竟进了谁的腰包。
此时已然深夜,傅陵和陆子溶一起将官员们送到角门。
待最后一个人离开,傅陵将陆子溶拉到避开人的角落里,从身后抱住了他。
陆子溶浑身一僵,与温热触感一同传来的,是耳边若有若无的气息:“你看,他们都替你讨伐我……我没说实话,什么私下偿还,明明我用尽一生,也还不清……”
陆子溶原本让他抱得有些心猿意马,完整听了这句话,脸色陡然沉下来。
他一动不动立了片刻,突然轻哼,“你要我说什么?说你还得清?不用还?还不清也无妨?你想听什么?”
“十几年你都是这样,自己没法子的事就觍着脸求我,讨巧卖乖等我心软,时至今日还不腻么?离我远点。”
腰间环着的力道没有减轻,但是在发抖,身后人的话音也在抖:“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么……”
他拿过陆子溶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这里的字看不出了,可我始终是那样……下贱。
花继绝无论做了多少事,在你心里我都是一个模样,我本就一无所有,不这样还能怎样?万一、万一你哪天心软了……这不是我唯一的指望么?”
他缓缓松开手臂,后退半步,嗓音沙哑:“抱歉,我不知自己如此招人恨。
陆先生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
陆子溶见那个瞎子扭头就走,可这段路他不甚熟悉,几次险些踏进沟里。
陆子溶不知是担心还是怎的,忽地叫住他:“等等,过来。”
傅陵踉跄着来到他身边,陆子溶侧过身去,淡淡吩咐:“宴上我没大动筷子,如今有些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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