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溱挺着胸膛,嗤之以鼻:“我是无神论者,自然,也是无鬼论者。”
任启东眼珠子转了一圈,蓝溱立刻装不住了,大声地喊:“任启东!
你要是再敢吓我!
就分手!
分手!”
酝酿着下一场恶作剧的任启东呆了呆,把做了一半的鬼脸收回去,转过身,打开花洒淋浴。
忽然,蓝溱压低了声音喊他。
任启东转过头,只见蓝溱用手电筒照着下巴,瞪着眼珠子吐出舌头,模仿恐怖片里最常见也最低级的桥段。
任启东接了一小捧清水,往蓝溱脚边泼去:“幼稚鬼。”
蓝溱拧开盥洗台的水龙头,用漱口杯接了满满一杯,毫不客气地泼回去:“你勇敢死了,什么都不怕,就是不敢出柜。”
一听到那两个字,任启东的某个开关就被按下,顿时蔫了。
盘旋在脑海中的泼水节剧情也烟消云散,任启东有气无力地背过身,将花洒水位调到了最大。
获胜的蓝溱并没感受到喜悦,也噤了声,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我……”
“我……”
两人异口同声,又默契地都止住了。
水逐渐变冷了,任启动关掉花洒,擦着身子说:“你说吧。”
蓝溱道:“你说。”
“呃……”
任启东踌躇了一会儿,“我忘了要说什么,你说吧。”
“我也忘了。”
蓝溱打开卫生间的门,闷了太多水汽,胸口涨得慌,走到外边大口呼吸。
直到上床睡觉,电都还没有来。
也无需眼罩了,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蓝溱印象中,一座城市这样的黑是很罕见的。
“小时候停电了,你都干什么?”
百无聊赖,任启东问。
“嗯……好像……没停过电,家里装了柴油发电机,能响一个晚上,突突突的吵死了。”
这对重度电子产品依赖者蓝溱来说,无疑是很难捱的一个晚上。
他的娱乐消遣全被限制了。
任启东回忆着久远的往事,缓缓地说:“我会跟我姐玩捉迷藏,一人手里握根蜡烛,就在家附近,被抓到或者蜡烛灭了都算输。”
“屋子没给你们烧了?你俩能平安长大真是奇迹。”
蓝溱惊叹于这俩姐弟薄弱的消防安全意识。
任启东笑了笑,确实还是幸运的,幸运地活到了现在。
他发消息给任美明,得知她那片没有停电,安下心来。
蓝溱道:“哎,刚刚是谁说了今天睡觉前都不玩手机的?”
任启东锁屏放回枕头下:“好吧那算我输了。”
蓝溱翻身压到他身上,气焰嚣张:“什么叫算?本来不就是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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