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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祝枕寒躺在了床上,沈樾也就吹灭了烛灯,挨着他躺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暂时失去了视觉,嗅觉就更加敏锐了,沈樾刚一躺下来,祝枕寒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甜香,平日里还不甚明显,这时候却像是小小软软的羽毛,很轻地撩拨着祝枕寒的神经。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打破了寂静:“你身上有股桂花的香气。”
被褥磨蹭的声音响起,软稠黏腻,窸窸窣窣的一阵,离得好近,几乎贴着耳边。
祝枕寒侧过头,就看见沈樾翻了个身,面朝他的方向,拽着被单,眼睛亮亮的,声音含着笑,说道:“我每次回到落雁门,都会从桂树上摘下几朵花,晒干了之后放进香囊里用来熏衣裳,偶尔会拾一些青梅添进去......闻久了,我觉得这种味道还挺安神的。”
他说话之际,嘴唇一张一合的,唇齿碰撞,发出微弱的轻响。
祝枕寒的目光在他唇上停留了几秒,回过神来时,想了想沈樾方才说的话,幸好他的记性很好,大致知道沈樾说了什么,“原来如此。
这种酸甜的味道确实很让人安心。”
沈樾闷闷“嗯”
了一声。
窗外依然暴雨倾盆,雨点敲击屋檐窗棂的声音不绝于耳,与房内的安静恬然截然相反,好似这个世界在一夕之间变成了潮涌的大海,而这个房间是随波飘摇的一叶扁舟。
疲惫了一日,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困意在此时恰到好处地袭来。
沈樾打了个呵欠,额角在枕头上蹭了蹭,揉乱几缕碎发,“我有些困了。”
祝枕寒说:“好,晚安。”
吐字清晰的声音在大雨中也显得模糊。
于是沈樾依言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又睁开了。
“小师叔,你一直看着我。”
这样的眼神,看得他意识再如何昏沉都清醒了一些,勉强撑起眼皮,望向眼前的祝枕寒,问道,“怎么了?是有话想要说,还是有什么心事?”
祝枕寒赧然,说道:“你睡得很安稳。”
沈樾说:“去了一趟西平郡,养成了沾到枕头就睡着的习惯。
不过,你别看我这样困,只要有半点风吹草动,我就会立刻惊醒的,你一直瞧着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祝枕寒轻轻叹出一口气,望着那两缕被压折,很可怜地贴在沈樾额前的碎发,想了又想,制止了又制止,还是伸出手去,用指尖将碎发撩开,捋到他耳后,“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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