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越过来半个多月,仍旧不太适应这里厕所的味道,下意识就站得远了些。
卫弥月没有带丫鬟,只身一人站在假山前的女贞树下,隐约间似乎听到卫盛兰惊呼了一声。
她想到卫盛兰离席那么久,以为卫盛兰出了意外,没有多想,牵裙朝前头卫盛兰发声的地方走了过去。
东小院另一头连接着一条青石小径,小径直通后院。
卫弥月沿着羊肠小径走了几步,便见前方不远的小桥上,卫盛兰和一位穿天水碧锦袍的少年面对面站着。
卫盛兰的身体微微前倾,两只手轻轻扶在少年的手臂上,似是不小心差点摔倒。
少年身高颀长,看起来未及弱冠,侧脸英俊,神情散朗,骨秀清研。
卫盛兰仰头瞧着面前的少年,粉颊含羞带怯。
卫弥月站的地方恰好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卫盛兰道:“多谢追表哥。”
少年的眉稍微微抬了下,旋即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道:“桥上地滑,兰表妹走路小心些。”
倒是连理由都为她寻好了。
卫盛兰微抿了一下唇,垂眸捏了捏自己的指尖道:“追表哥,听闻下人说你今日在府上……”
如今武安侯膝下有两位嫡子,长子裴追,次子裴迹,长子自六岁后便被立为武安侯世子。
眼下被卫盛兰唤作“追表哥”
的少年点了一下头,从善如流道:“今日神策卫休沐,我便回来陪母亲过寿,听管事说跨院的马车里有一匹马失了控,我去看看。
兰表妹怎么在这儿?前厅的席面结束了?”
卫盛兰也是胆子大,摇了摇头便说:“我是在这里等着追表哥的……”
到这儿,那边的两人还未注意到卫弥月。
卫弥月觉得自己不藏起来就有些不合适了,脚步挪动,小心翼翼地躲进一旁的假山里。
透过假山的罅隙,仍能将两人的动作和神情瞧得一清二楚。
“裴追”
模样意外,顺着她的话问道:“等我做什么?”
卫盛兰低头盯着桥下缓缓淌过的溪水,语气有点儿哀怨惆怅:“追表哥还记得这儿吗?小时候我来武安侯府,你和迹表哥常带我来这处溪边玩。
有一回迹表哥捉弄我害得我落了水,是你将我救起来的,你还因此骂了迹表哥一顿。
明明那个时候咱们三个关系还很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关系便渐渐地疏远了。
现在我想见你和迹表哥一面,都得在这里等上好久……”
少年起先神情有些微妙,听到她后面几句话,神色已恢复了正常。
他好笑地掀了一下唇,不太正经地安慰道:“男女有别,兰表妹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难道还能跟着我们爬树摸鱼?便是你不介意,姨母见了定是饶不了我们。”
卫盛兰摇了摇头,裴追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她索性上前一步,望进“裴追”
的眼睛里,直白道:“这月底是上巳节,追表哥会去湘水湖畔吗?卫府的姑娘都会去,到时候我在西畔的垂柳下等着你,我有东西想送给追表哥。”
少年不着痕迹地朝着假山望来一眼,惊得卫弥月以为自己偷听被发现了。
旋即,就见那少年勾唇微微一笑,模样竟有些坏,只不过卫盛兰耽于自己的情愫没有察觉。
他道:“兰表妹想送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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