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场分手,不过是一次失恋,就像汪新宜说的那样,不过是会随着时间痊愈的一回小小感冒。
其它人都能做到,怎么轮到他就不行了?
——早就应当放下了!
他对自己说,将头埋入双膝,右腕顶着心口,又忍着熬了一会儿,体味着胸腔内的疼痛堆叠而升,慢慢地,覆上了他整个头部,连耳畔都出现了幻听。
“……酋长?”
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在他身侧叫唤。
好疼啊,赵明轩。
肖少华在心底应道,没有回头。
他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
随着灼痛感越燃越炙,他仰首深深吸了口气。
手指愈发用力,恨不得剖开自己胸口将心脏绞碎。
恍惚间,那个人朝他走来,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然而目光真挚,叫人无法拒绝。
酸涩涌上眼角,肖少华不禁伸出了手。
他望着那个人,认真而执拗地,低低地说:“真的好疼啊小二……”
声音出口,破灭了幻觉。
随即手也落入一团温暖的虚无,真实的知觉由四面八方而来,涌回百骸,似数九寒天刹那冻结了五脏六腑。
肖少华脸色骤变,血色尽褪。
他猛地站起,忍无可忍的“啊——”
地大叫了一声,一把抱起茶几上的模型,三两步到玄关口“哐啷”
一声拉开门冲了出去。
飞奔下楼跑出小区,他在雪地里一连跑了好几米才停下,一手护着模型一手扶着膝大口喘气。
迎面扑来的冷风清醒了几分过烫的大脑,总算多少缓解了胸口的疼痛。
街道上的积雪有些厚了,每一脚都是一个小坑。
初初还不觉得,停下后冷意很快顺着脚踝攀上,夺走了体表的热度。
肖少华在雪地里弯腰立了一会,被亮的发白的雪刺得双眼发涩。
他眨眨眼,眼里滚出几滴泪,掉在雪上,洇成深色又淡去。
在做什么呢?他问自己。
徒劳而已。
回去吧。
心底有个声音道。
他抬起头,去看天。
漫天大雪下世界是幽蓝苍穹下白茫茫的一片,唯有尽头化为一点的塔尖跃入眼中。
理智做出判断前,身体已经违背了意志,向着塔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冻僵的脚像踩在了刀锋上。
走出那一步后,他又走了一步。
一步、又一步,深陷雪里的脚印在他身后跟了一串,逐渐连成一线。
雪落在他头发上、脸上、肩膀上,一片片遮去了原有的颜色,将之染成斑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