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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长大,她越明白,这世上大部分东西,都要拿一部分自由去交换。
20岁时,她烫很夸张的头,把头发染成金色,一进门,把她爸吓了一跳;27岁,她的头发与工作息息相关,有时一周换三种颜色,有时为了新戏好久也不能剪。
许多事情变得就像她的头发一样,她做不了主。
投资方换了一拨,原本要顶替她的那个新人没有出现,她以女一号的身份进了组,女二号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已在圈子里跑了七八年龙套。
进组前,陈葭恰好也在锦城,她们久违地见了一面。
思人去陈葭下榻的酒店,助理来帮她开门,陈葭穿着白袜子从套间里走出来,见面第一句话,陈葭说:“旧的电视台大楼拆掉了。”
拆迁计划已说了好几年,终于拆掉了。
助理大叫:“地上那么脏,拜托你至少穿个拖鞋吧!”
她在生活方面仍是无知无觉,从不叫人省心。
杜思人听懂了这生活白痴的弦外之音,她要说的不是旧大楼的拆毁,而是青春岁月的逝去。
陈葭将她的新专辑送给杜思人。
她的第三张专辑。
唱片的销量逐年走低,就算是陈葭,新唱片的首发行量比起上一张,也砍了将近一半。
陈葭说:“跟你交换,等你的新专辑做出来。
你已经欠我一张了,这是第二张。”
这像是她们之间的某种默契,从决赛夜交换话筒开始,或者从更早之前,她们在电视屏幕上看到对方时就开始了。
陈葭说:“我昨天签售,有好几个歌迷拿你的照片给我签名。
我就签了两个,自己一个,还替你签了一个。”
陈葭的话变得比以前多了一点,思人的话则少了一点。
她们的粉丝依然在网上吵闹不休,近来战场从贴吧转移到了微博。
“我有时候休息时无聊,就看她们吵架,看着看着,会有一种现在还是2005年的感觉。”
她们各坐沙发的两头。
思人玩笑说:“怎么不让乐心给你找几部写我们谈恋爱的小说看?”
陶乐心前段时间去了美国进修,她们每天都能在微信朋友圈里刷到她的十八条日常分享。
过去六年,她也才刚满22岁,心不定,公司管不住她,终于决定散养,随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今天要组乐队、明天要退圈去考学,公司几个团队都被她闹了一通,卢珊说,早知道她16岁时就先把她掐死。
陈葭拿几首demo给杜思人听,“都是给你留的。
不适合我。”
陈葭不喜欢表达多余的感情,她只会说我在等你的新专辑、我给你写了几首歌,从不会情真意切地说你不要放弃。
因此思人不客气地说:“好,等我拍完这部戏,就把你从榜单上打下来。”
她们玩笑了几句,陈葭忽然一本正经地说:“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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