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清声泪俱下,将许威被带走的时间、伤势、以及是如何发现的,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通,最后道:“那歹徒甚为嚣张,竟将我家哥哥扔在了许府大门口!”
陆宴提了提眉梢。
许家大公子遭袭并不是小事,许意清本以为陆宴会立即下令全城追捕犯人,哪知他竟起身对孙旭道:“本官手里还有要事,许家的案子就交给孙大人吧。”
闻言,许四娘怒道:“我兄长在长安遭人袭击,眼下性命危在旦夕,这难道就不是要事?”
陆宴冷冷一笑,并未解释缘由,直言讽刺,“许四姑娘以为京兆府是给你许家人设的吗?”
许四娘、许七娘的脸,皆是红到了脖颈。
孙旭走过来,笑道:“还请许姑娘,把昨日发生的经过,重新说一遍。”
万般无奈下,许意清只好耐着性子将方才讲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通。
诚然,孙旭是京兆府里脾气最好的一位,可偏偏今日来的是许家人。
许家对孙家的做的事,即便没有波及到孙旭身上,也足够叫孙旭对许家人深恶痛绝。
孙旭已经是衙门里的老油条了,光是问询,就足足就耽搁了一个时辰,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在哪被打的?”
“怎会被打呢?”
“这许大公子身边没有其他人吗?”
“在哪的喝得酒?”
“喝了多少?”
“同谁一起喝的?”
“二位姑娘可有证人?”
“许大公子眼下伤势如何?”
“……”
越问越多,越问越细,偏偏你还说不出他的不是。
许意清察觉到不对,拉着许四娘便走。
许四娘道:“小七你走的这么快作甚,咱们好不容易才将事情说清楚。”
许意清道:“阿姐瞧不出来吗?那位孙大人,根本就没打算好好帮咱们查案!
他是孙家人!”
许四娘恍然大悟,握了握拳,道:“我记得大理寺少卿与你二哥有同窗之谊,走,刑部去不得,我们再去一趟大理寺。”
然而到了大理寺,他们只见到了大理寺卿周述安。
周述安看着许家这两位贵女,用食指敲了敲桌案,慢慢道:“此事不归我们大理寺管,二位还是去京兆府吧。”
许四娘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道:“我们能否见一见慕少卿?”
周述安笑了一下,直接道:“二位还是回吧。”
说白了,就是,不管。
傍晚时分,许四娘、许意清回了许家。
许意清委屈道:“那大理寺和京兆府,根本就没把我们许家放在眼里!”
许夫人蹙眉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许家与虽与孙家人生了嫌隙,可与陆宴和周述安总是没有过节的!
这、这怎么会……”
左相抬手扬了桌案之上的杯盏,神色沉沉,一字一句道:“我明日便进宫请圣人做主。”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许家大公子被人袭击,在衙门四处碰壁的事,还没到明早,就已传的人尽皆知。
暮色沉沉,微风吹打着柳枝飒飒作响,大片的乌云从天空的尽头漫过,带来一场暴雨。
陆宴刚回府,就被长公主叫进了书房。
陆宴背负双手静立于门前,嘴角含笑,不紧不慢道:“母亲找我何事?”
靖安长公主冷嗤一声,看着他道:“你如今做事,是半分都不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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