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洲真的生气了,不是一句“恋人”
就能哄好的。
他暗暗吸气,主动开口挑起话头,问:“你在生气?”
“嗯,”
俞洲微微抿唇,看了他一眼,“老师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这个时候又开始喊他“老师”
,听起来别有深意。
徐晓风有点哭笑不得,没有直接回答,道:“你听到了我和学生说的那段话。”
俞洲点头。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徐晓风道,“顾思博给我下药之后,你跟医生说我有过抑郁症。”
俞洲本来想伪装一下,不让徐晓风知道自己实际只是在吃醋,也不让他发现自己早就调查过他的医疗档案。
但徐晓风的这一句话,瞬间扯碎了他的理智。
他缓慢地皱起眉,心中最在意的地方被狠狠中了一箭,整个胸膛都在隐隐作痛。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压抑:“你明明猜到了……我一直在等你哪天和我谈谈心,聊聊来知海县前的那些事,可等了这么久,最后却听到你和一个刚认识的学生解剖自我。”
“宁可告诉外人,也不肯告诉我。
是么?”
徐晓风心头微跳,意识到自己捅了马蜂窝。
他没有立刻给自己找借口,而是问:“俞洲,我抑郁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上次提这个问题时,俞洲没有答。
这次,他沉默了一会,半真半假地说:“秦遥调查过你的档案,找我求证。”
徐晓风没有质疑他的回答,点点头,然后叹气道:“我不是不肯说,只是你的性格有时候过于执拗,我怕会让你不开心。
何况那些陈年旧事,我自己都已经放下了,没什么要紧的。”
俞洲听完,把方向盘握得更紧,心里翻滚着酸意和怒意,太阳穴突突直跳,反问:“那为什么又肯告诉张温纶?”
徐晓风:“他和以前的我有点像,我作为他的老师,有义务引导他走在健康且正确的路上。”
见俞洲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他又补充道:“有些事,对着越在乎的人反而越难启齿,跟普通朋友倒是可以随口聊起,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
车已经开进停车场里,俞洲没有说话,一直等汽车倒进停车位,才转头过来,眼睛里带着血丝,看着徐晓风道:“我没法接受这种说法,我也是你的学生,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敞开心扉的机会?老师,这不公平。”
徐晓风被他的逻辑弄得一时呆住,下意识想反驳“可你现在学的是生物”
。
好在理智还牵着他,没有将这句会火上浇油的话说出来。
隐隐约约间,他察觉到俞洲真正气的不是“隐瞒抑郁症”
,而是“张温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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