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
岑真白再坐不住了,他踩着沙过去,鞋底碾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贴着舱门喊:“霍仰!
是你吗?”
是他。
舱门打开,强风和沙尘再次席卷而来,岑真白被吹得硬生生往后挪动几厘米,他只觉得眼前一晃,就被一座山铺天盖地地砸下来。
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舱门再次合上,霍仰明显没有恢复状态,从地面跨上机甲后就消耗了所有力气,此刻压在岑真白身上,一动不动。
往后摔的时候,岑真白的后腰也不知道嗑到了什么,疼得他眼前发黑。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用尽吃奶的力,抱着霍仰撑起身体。
霍仰靠着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两人身上的沙子簌簌往地上掉。
岑真白喉咙痒,低声咳嗽了几下。
只开门那短短一点时间,他都觉得自己眼睛、鼻腔和喉咙全是沙子,更何况在外边那么久的霍仰,他连忙道:“不要说话,不要深呼吸,不要咳嗽。”
他要先给alpha检查一下,万一霍仰吸入太多,沙尘已经进到肺部的话,他们就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得想办法回到医院。
可霍仰仿佛没听见,仍然执拗地重复:“你、别担……心。”
岑真白抱着alpha肩膀的手一僵,懂了,经过刚刚的表现,链接断裂症发作的时候,有他在,霍仰明显更痛苦。
可霍仰宁愿疼痛加倍也要重新回到机甲内,是怕他会担心。
岑真白屈着腿,让alpha躺在他的大腿上,之后掰开alpha的嘴巴,掀开眼皮,抬高下巴去望。
好在肉眼看,没有大量沙尘堆积。
在外的那段时间,霍仰应该是真的进了后舱室。
他先把alpha遗留在表面的沙子———头发上衣服上脸上的都拍打干净,然后用工具箱里常备的生理盐水给alpha的眼睛和鼻腔进行大量冲洗。
霍仰看起来已经痛得不清醒了,眉头紧皱,各种躲,也正常,毕竟不好受。
可工具箱里的生理盐水是不可再生的,在好几次冲到地上后,岑真白不得不掐住alpha的脸,哄道:“霍仰,听话。”
霍仰被迫拧正视线,原本还像个小孩子乱动,可就在他看到岑真白后,就定住了,直直地盯着omega的脸看,也不出声,就这么看着,连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
他蓦地安静下来,躺在岑真白的大腿上,任人摆布。
水从鼻孔灌进来,窒息的死亡感逼迫大脑,岑真白这是讨厌他到要溺死他么?
眼睛干涩得发疼,但他乖乖的,没有动。
在alpha控制不住的第六次呛咳之后,终于,颗粒较大的沙子都清理出来了,剩下的大多数细微沙尘,最终也会因肺脏的自净功能慢慢排出。
之后……
岑真白的目光落到了alpha的手臂上,血没有止住,沙子灰尘混进去,嵌进皮肉里,脏兮兮的。
如果不尽快清理,铁定发炎,还有,这么大这么深的伤口,一定要缝针了,不然容易出现伤口内积血、积液、合并感染、伤口愈合不良等情况发生。
可是,没有麻药。
而不打麻药进行缝针的疼痛等级在七级,加上时间久,途中休克的可能性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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