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是陆雪衾回来了!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引得卢望山的人失手暴露了行踪,这倒是趁乱脱身的良机。
陆白珩忆及刚刚捕捉到的血腥味,下意识道:“大哥,你......”
他几乎是险之又险地想起了眼下的处境,急急刹住了话头,侧目去看。
只见年轻人单手搂着小孩儿的发顶,一边轻声安抚,一边疾步往人群中走去,神态自若,仿佛并没有觉察身边这一缕针尖般刺骨的杀机。
从他的角度,只能望见对方杏核般渐趋于无的眼尾,和一点异常晶莹蕴藉的余晖。
“他看见了。”
陆雪衾道。
“什么?”
陆白珩侧头看了一眼,心里暗道一声不妙。
只见兄长雪白平整的袖口上,赫然是一点刺目的血色。
这一只手按在他肩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大哥?”
陆雪衾道:“出站。”
杜凤山手底下的兵虽然骄横跋扈,但好歹也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难得有这么个大肆掳掠的机会,反应不可谓不快,短短一段时间内,就赶来了好几拨援兵,或把守出站口,或封锁月台,到处开箱搜身。
陆白珩袖口上的黑红色血迹异常刺目,好在车站里灯光昏暗,仅有那么十来束手电筒光在涌动的人群里扫荡,他们一时间还不会暴露行踪。
必须尽快出站!
“外套。”
陆雪衾道。
陆白珩飞快脱下西装外套,协助兄长完成了一次隐秘的变装。
就在这匆匆一瞥间,他发现陆雪衾手臂内侧的布料已经被剐烂了,暴露出精悍的上臂线条。
难怪会有一股萦绕不去的血腥气,陆雪衾西装侧袋里的墨水瓶不知什么时候碎了,十数枚玻璃残片嵌进了皮肉里。
陆白珩一眼就看出来,那绝不是爆炸导致的,而是有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将墨水瓶活活碾碎在了陆雪衾的手臂上,强弩之末,犹能割裂筋骨。
可想而知,要不是陆雪衾用一手格挡及时卸力,这一拳足以使人心脏骤停!
陆白珩仅仅是看了一眼,便仿佛目睹了那一场生死瞬间的交锋,不免心惊肉跳起来。
陆白珩难得心思疾转,急忙道:“卢......是他!
大哥,你和他交手了?”
“停电的时候碰上了,”
陆雪衾道,“外家功夫练得不错,将来恐怕会是个劲敌。”
陆白珩虽不太灵光,却也从将来二字,听出了那一战的结局,卢望山恐怕没讨得什么好处。
只是陆雪衾这样的外伤,一时无法处理,只能靠一件外套作为遮掩。
至此,那一团血腥气才减淡了不少。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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