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琰对这个秘密似乎并不意外,笑得贼兮兮地展臂将茶盏放回桌案上。
顾春皱了皱鼻子,垂着脑袋又开始揪他的衣襟:“当然不只是那首童谣。”
自打兵部暗中将团山屯军自官军序列中抹掉之后,屯军便也不再对外募兵,近百年来的兵源都是各寨中一代代长起来的孩子。
惟有司家旁支的主事者有一个权力,“若遇非常时期,可酌情自外界募兵”
。
“虽说并不清楚那‘非常时期’是指什么,可加上那首童谣‘小金姐’,我猜想,司家旁支手中这个对外募兵的权利,是为了开采金矿。”
她方才就是怕花四忽然想明白了这层意思,再将团山有金矿的消息传了出去,到时团山恐怕就要被各方势力搅个底朝天,再无宁日了。
李崇琰笑着捏住她的一侧脸颊,眉梢高高扬起,神色得意如飞扬少年:“小糖人儿啊小糖人儿,我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说你笨呢?”
“鹅肿么笨了?”
被他捏住脸的顾春口齿含混地追问道。
李崇琰放开她,以目光示意她回头看桌上的东西。
顾春循着他目光的指示,扭头瞧见桌面上那个小布袋子。
那里头装着早上她让司梨帮她捡来的小石子。
在李崇琰鼓励的注视下,她反手将那小布袋子拿过来,从里头随手抓了几颗小石子出来,摊在掌心,反复细看。
片刻后,她仍旧是茫然:“这石子怎么了吗?”
都是石头主街上随处可见的铺路碎石而已。
“当局者迷,”
李崇琰笑着自她掌心挑出一颗拈在指尖,摩挲片刻,将那颗石子上的尘泥抹去些许,再举到她面前,“并非金矿,而是玉矿啊。”
这是一种河磨玉,质地朴实、凝重、色泽多深翠,与中原所产的软玉大不相同,非常罕见。
李崇琰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种玉,是因为他的母亲司苓正巧也有一枚这样材质的玉坠。
“早上大雨过后,石头主街上的铺路碎石被洗得干干净净,满寨子竟没一个人注意到,那些石子中有一些是不同的。”
本寨的那条石头主街,是建寨子时就有的。
十年来顾春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却从未想过去细细打量那些铺路石。
想来,数百年来生活在这寨中的十几代人里,也没几个会无聊到去细看自己脚下踩来踩去的这些石头。
况且团山人生活朴拙,对珠玉之类的东西接触不多,即便当真仔细打量,也未必瞧得出这是一种玉石。
见顾春已惊呆,李崇琰笑得愈发得意了,又指了指她昨日从司凤林的小石屋里带出来的那个乌漆盒子:“我打开瞧过了,九连环,璞玉做的。”
目瞪口呆的顾春还没回过神来,愣愣点头,“原本、原本是要送给你玩儿的。”
昨日被李崇琰一闹,竟忘了给他。
今日一早抱了过来,之后又发生许多事,再一次忘记。
那是前几日她特地托了善作奇巧玩意儿的司凤林帮忙做的,不过她并不懂得鉴别璞玉,只以为是司凤林从哪里找到的稀罕石材罢了。
“哦,这可是你送我的头一份礼物,我会代代传家的,”
李崇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忽然又笑了,“之前你在济世堂喂我喝药时用的那个小药碗,也是司凤林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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