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艳艳回到花锦楼中,仍惊魂未定,神色慌张。
她知此时旁人看不见她,却也不敢肆意走动,只遁入一间空房,坐在地板上,捂着胸口,呆了好一阵子。
此时夜已深,楼中仍旧人声鼎沸,舞乐声声,女孩儿歌声婉转,似流莺燕鸣,觥筹交错间夹杂着恩客们起哄叫好的嘈杂呼声,反衬得这间房内分外安静。
过了不知多久,四周声音渐息,脚边阴风浅浅,耳边听得咚咚脚步声,似有一重物正在上楼。
柳艳艳睁开眼,她知道,这是那夜叉鬼来了。
咬了咬牙,她起身跪好,低着头,不敢叫那青面鬼看到自己的脸。
“精血何在?”
脚步声来到跟前停住,柳艳艳盯着那双如兽爪般狰狞的青色大脚,伸出双手,将取得的精血吐在掌心,往上呈去。
青面夜叉取了血,狞笑一声,遁走不见。
柳艳艳仔细探查四周,的确没有异常,她才垮下肩膀,松了口气。
虽说心已不在腔内,但还是好怕,好在青面夜叉未察觉,自己也逃过一劫。
她记得几年前有性格刚烈的女鬼被青面夜叉劫来,百般威胁却还是不肯害人,竟被那夜叉一把扯碎,嚼吧嚼吧吞了,就此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虽然做了鬼,也不想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她叹了口气,那黑衣娘子不知是个什么来路,也不知她与这青面夜叉,哪个更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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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墩街宅内,黑衣娘子正坐在树下赏月,一手持罗扇,另一只手里,拿着一颗心。
那心仍在鼓鼓跳动,托在娘子雪白的掌中,说不出的诡异。
宁宁也坐在一旁,看看她家娘子,又看看那颗心,捂了捂自己的胸口,一脸纠结。
突然间,心跳得快起来,砰砰砰,砰砰砰。
“看,她怕得很,莫约是幕后之人来收精血了。”
娘子笑道。
“娘子,你取了她的心,她会不会死?”
“她早已死了。”
“喔。”
“只要这颗心还在,身躯损毁也无事。”
娘子摇了摇扇子,道:“若是幕后之人察觉有异,将她处置了,也无妨,我自有法子将她复原,对她来说,这样也更安全些。”
是,是吗?
宁宁看着娘子掌上那颗心,疯狂跳过一阵后,渐渐平静下来。
“看来是走了。”
“喔?”
宁宁一脸懵。
将那颗心收入袖中,娘子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我们且去睡一觉,待晚上起来,去花锦楼。”
白昼好眠。
待二人起身时,夜幕已经降临。
出门时也无需整理什么,娘子裹上黑色斗篷,仍用风帽遮住头脸,于月下疾行。
不多时便到花锦楼,端的是高楼朱阁粉壁纱窗,灯火通明中有女子笑语晏晏,娇嫩婉转,如夜莺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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