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过万般情形,都没料到,会是这样平淡自然。
仿佛那些激烈伤人的变故,完全没有发生过。
“因为我一向脸皮比你厚啊。”
陈璃面上浮现的,依然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同样的表情看了十几年,裴拓从未有过这种复杂的情绪,是气愤,还是痛苦,他猛地扑上去,攥住陈璃的衣领,一直把他推到大船的木制栏杆上。
“你这个混蛋……”
他低声说着。
见两人冲突,后面侍卫立刻上前,船上还都是南陈的兵马,不可能看他们九殿下吃亏。
陈璃却一抬手,示意侍卫都退下去。
“想要揍我一顿出气吗?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了。”
陈璃平静地说着。
裴拓身形一颤,猛地想起,这个人的武功已经没有了,曾经势均力敌,兄弟之间动辄拳脚来往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他心里难受,嘴上却骂着:“自作自受,活该吧。”
“是啊,本就是自招祸患。
能留下一条性命,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陈璃爽快地笑着。
裴拓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攥着这人的衣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骂了。
正僵持着,突然陈璃剧烈咳嗽了起来,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裴拓大惊失色,触电般连忙收回了手。
“你怎么了?”
“先去拿伤药过来吧。”
陈璃苦笑。
自己胸口被皇帝踢出的伤,之前一直忙着劝谏陈玹,来往奔走,都没有空闲医治。
裴拓连忙叫来护卫,好在战船之上一应俱全。
陈璃回了舱室之内,先服了活血化瘀的药丸,又取了一瓶药酒。
他脱下上衣。
裴拓看着他胸口的淤痕,皱眉道:“你什么时候伤得这么重?”
“别大惊小怪的,只是因为功体弱,好的慢罢了,以前比这重的伤受得多了。”
陈璃将药酒抹开,随意地笑道,要是以前内力充沛的时候,早就运功疗伤化开淤血了。
裴拓沉默了片刻,走到他身边,接过药酒。
陈璃微微一颤,没有动弹。
任他帮自己在后背抹上,以前多年,两人早就干习惯了。
帮他上了药酒。
裴拓扣上瓶盖,突然又落在陈璃的手指上。
他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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