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啊!”
静香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慌慌张张摸着床头灯的开关,不知为什么,每次在黑暗中摸开关时,总有种莫名的恐惧。
如果突然摸不到开关怎么办?
如果摸到开关灯却不亮怎么办?
如果灯亮了忽然发现屋子里有个人怎么办?
每次这么想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好像有个人就站在床头,默默注视着她。
还好一切都没有发生,灯亮了,屋子依旧凌乱不堪。
玩着手机不知不觉睡着了,窗户都忘记关,风吹着窗帘,膨胀起圆鼓鼓的两个大包,倒像是裹着巨大乳房的胸罩,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窗帘挡着,急着想进来。
白天晒的被子,到了睡觉前晾晒洗好的衣服时才想起还没收,躺在里面黏糊糊、湿漉漉的,实在是不舒服,觉得自己像具腐烂的尸体。
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静香心有余悸。
刚才那个噩梦实在太过真实,她仿佛感觉到被武士的刀劈开头颅,自己在冰凉中带着剧痛死去了。
“还好没做完就吓醒了。”
静香拍了拍胸口,喝了口水,准备继续睡。
翻来覆去了很久还是睡不着,沾了晚上夜气的被子又冷又硬,索性去浴室冲个澡。
花洒喷着热气腾腾的水柱,刺到皮肤上,微烫得略有些痒,暖洋洋的惬意让静香改变了主意,解开浴帽洗头。
“老人说不要在午夜照镜子梳头,洗一下头不要紧吧。”
静香涂抹着洗发水,泡沫顺着额头流下,迷住了眼睛,“马上就到盂兰盆节了,还是注意些好呢。”
想到盂兰盆节,她又想起了刚才那个噩梦,心里有些发毛,匆匆洗完澡,摸着干发巾,却没有摸到。
这才想起洗衣服的时候顺便把干发巾也洗了,正挂在窗户那里晾着。
头发湿漉漉的根本没办法睡觉啊。
静香睁开眼睛,浴室的镜子被水汽蒙上一层白雾,想了想还是拿出吹风机和梳子,用手胡乱地抹着镜子,水痕里是她稍稍有些扭曲的裸体。
吹风机打开,“嗡嗡”
的出风声异常刺耳,静香一边吹着一边梳着头发,很快梳子上就缠了毛茸茸一团黑球。
静香拿着梳子有点担心地自我安慰着: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头发掉得也多。
不过要是一直这么掉头发,很快就会变成秃子了。
头发还没有干透,不过静香已经没有心思再梳头,收起吹风机放好梳子,她又瞥了一眼镜子。
突然,她从镜子里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她的脖子上,多出一颗红色的小痣。
静香下意识地摸着镜子,以为是镜子上沾了什么红色的东西,可是手指接触到冰凉的镜面,她才意识到真的是脖子上长了颗痣。
她忽然想到故乡的老人曾经讲过的一个关于“脖子上长痣”
的恐怖传说,联想到刚才的噩梦,她全身哆嗦着,用力地搓着脖子。
可是雪白的脖颈被搓得通红,那颗痣也越发红了起来,像是一滴血!
冲回卧室,冰凉的夜气让她打了个哆嗦,她关上窗户,取下干发巾裹住头发,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盯着不敢关掉的屋灯,没来由地越来越怕。
也许该找个男朋友了。
劳累了一天的静香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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