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其后在司马厝冷冷的一句问话中被霎那间击得粉碎。
“御案,也是这么坐的?”
——
“督主,侯爷。”
姚定筠莲步轻移上了书房门阶前,手托着端盘两边先冲里边唤了声。
西斜日薄,雕门虚掩。
姚定筠凝思片刻,而后上前抬手便要推门。
未想,门却在被她碰触到的一霎那间从里向外重重地全闭上了,连原先的缝隙也变得密不透风,无可窥。
沉闷的声响让姚定筠惊了惊,她旋即镇定过来,开口道:“既然有要事相商,定筠自是不便打扰,落茶即走。”
女流旁听扰事,可不过就是这么点功夫而已,有何妨?
仅仅隔着一扇门板,云卿安却似是与浅岸隔了百丈远,临渊难平。
花几置架就在门边不远处,距离他的指尖不足一寸,就快要触碰到了。
可下一刻,云卿安整个人就又被巨力顶推而起,上身无论如何都寻触不到一个实点。
快要撑不住了似的往侧边倾斜了一下,云卿安急忙用力借劲稳住,后背被粗糙的门板刮得一阵火辣辣。
他彻底恼了神色,低下脸狠狠咬上始作俑者的肩骨。
笔杆已被司马厝夺了过去,与之一并被夺走的,还有他的尊严。
“给出个说法,云督。
是把我当作什么了?”
司马厝双手撑在门上,对云卿安的反抗毫不在意,岿然不动。
声音被他刻意地压低了,是柔谧与凶狠的两种极端杂糅。
若是为利为谋,可以色侍。
那他司马厝呢?也许根本从头至尾就是一个被云卿安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蠢货,一个笑话。
“那咱家,又算什么?”
云卿安默然一瞬,松了口,无力又空洞。
齿印既是留下了,深浅不一的沟壑难堪斑驳连掩都掩不住。
一处自净地,一点炉盆火,他坐拥企盼,仰望其生烟,斜横纷乱间被缭绕包裹,却没来由地将自己灼伤。
冰凉从肩头顺落而下,司马厝低眸,云卿安的眼角泪痕有如使彼此两败俱伤的一根刺。
心就这么被不重不轻地扎了一下。
始终未得到里边人的回应,姚定筠深深盯了闭门半顷,无可奈何地俯身将端盘放于地,告退离去。
等到外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环腰的力道却一松,司马厝忙托抱着将掉的人,目光在云卿安的后背停了停,转身大步往里走去。
未得语,不罢休。
月牙桌边的竹帘陡然被扯掉,光影照不尽满纸荒唐言,泪眼中的隐忍凌乱都曝光在了人前。
云卿安死死咬住下唇,坚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毫不轻柔,在无声地抗拒。
“原是司马罪大恶极,竟逼得云督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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