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他穷困生活中最好的泄口,身材魁武,趾高气扬,如黑云压顶,困得她无处可逃。
如今,白琼音却现,这个男人其实并不高,弯腰驼背,看上去比现在的她还要矮一点。
皱纹横生,嘴唇干瘪,鬓的颜色像脏灰,眼皮浮肿地耷拉着,将那双恶毒的三角眼挡得只剩疲惫。
至于母亲白氏,在白琼音的印象中,则是个冷漠的木人。
白勇鲜少动手打白氏,大多数情况,只是指着她的鼻子咒骂。
白氏也不回嘴,每次都充耳不闻,照样做自己的事。
她无视丈夫,也没把白琼音看在眼里,对女儿遭受的打骂冷眼旁观,宛如在看一场拙劣的皮影戏。
嘴唇紧抿,瘦骨嶙峋,冷漠疏离,便是年幼时白琼音对母亲的概念。
而眼下,白氏站在厅内,对白琼音笑得眼纹堆叠,满面慈祥,似乎真当她是她从小呵护的掌上明珠。
白琼音眼睫颤动,忽然记起多年前的一天。
那天弟弟出生,这个不像家的家,终于爆出兴奋的欢呼。
白勇像高中的状元,抱着尚在襁褓的儿子满街转,逢人就撩开包袱给他们看,满面红光,一辈子总算等到件露脸的事。
而刚刚闯过生死关的白氏,则躺在床上边哭边笑,状若疯癫,实实在在做了一回人。
白琼音见过他们自肺腑的笑。
自然也分得出强作欢颜。
她深吸一口气,越过那些破碎的过往,径直走向主位。
“坐吧。”
白琼音率先落座,轻呷香茗。
白氏夫妇对视一眼,半弯着膝,迟疑着重新坐下。
见女儿反应平淡,白勇皱眉,悄悄朝妻子努嘴,示意她来。
“咳,儿呀,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白氏亲切问道。
“尚可。”
白琼音回道。
“哦,听说你嫁人啦?你看,我们这当父母的消息忒不灵通,还是从街坊那里听到的。”
白氏努力说得自在。
白琼音淡笑,没再应声。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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