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切顺利,直到许玦被推上水边台阶,才算脱险。
纾雅将他从水中拉出,魏垣也上了岸。
离了水的许玦仍是心有余悸,腿也还站不直,如今正趴在地上咳嗽着呛进腹中的水,脑中还有水波漂荡的不真实感。
“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我去找皇后娘娘说”
纾雅见他实在是受气,正好手中有皇后亲赐令牌,便想着评个理。
“不!
别去!”
许玦嘴里还呛着,咳嗽两声后阻止她;“都是家常便饭,母亲如今正在风口浪尖,我不想添乱”
魏垣上岸后拧着裙摆上的水,神色凝重,本就不甚开朗的脸上更显阴沉;
“许琮也有十了,皇帝也该舍得”
话到一半,默然不语。
其实五皇子并未做什么实际意义上的争斗,他所有出格举动的出点都只是戏弄与嘲笑,皇帝也未寄予他厚望,即便是禀报百次,也只能换来不痛不痒的训诫。
而许玦更好说话,便是服软一方。
长久的侮辱、无尽的“体谅”
。
“他没把我当成兄弟,甚至从未将我看作男子,他也常如此戏弄宫女。”
许玦眸底无光,闭目长叹;
“纾雅妹妹,能否帮我找到红荼,向她借两身衣服,我与表兄更衣后再去探望母亲”
纾雅满目怜悯,他是皇子,是宁王,为何还要受此劫难?
须臾沉思,她还是应下了许玦的话,直奔女官所。
“阿玦,没伤到吧?”
魏垣放下手中拧过的下摆,语气柔和。
“多谢表兄,我只是呛了些水,无碍。”
许玦有些愧疚,他曾介意魏垣对玉翘余情未了,这本就是自己从他那儿抢来的姻缘,魏垣却仍愿当自己的保护伞。
伏地良久,许玦才理顺气站起身来。
片刻后,纾雅带着闵女官赶来,她们手上还有刚从司衣司取来的袍子。
“见过宁王殿下”
红荼时时不忘礼仪,只是她在抬眸时,目光不住地往魏垣身上扫,平淡如水的神色忽然多了几分迷惘,一刹之后又打消,轻言道;
“御河之事,奴婢已禀告陛下,想来过不了多久五皇子便会挨一顿板子。”
“卢娘娘以后就是昭仪了,如此尊贵,姐夫也不要再任那些恶人摆布。”
纾雅叹息。
许玦点头应承,可那笑容分明是苦笑,他太清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的道理。
卢昭仪虽是得到晋封,可她族中无人入仕,全然平民之家,一棵高挑却纤细的苗,如何与那些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大树相抗衡。
最终结果不过如今日这般,被人当作戏耍之物,兴致来时便作弄一番,兴致散了,也就去寻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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