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夏的,好手段,用这个法术便对了!
再加把劲我们就能冲出去了!”
天河鬼将后面的情形看在眼中,顿时士气大振。
小夏却暗暗苦笑摇头。
上清道法有用是没错,但却没想象中那么有用,至少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并没有决定性的作用。
这些机关兽既然做出如此利用动物魂魄的设计,早有相应的符箓防护也是应有之义。
那一记上清真传的镇魂钟的法术品级不低,乃是专门震慑魂魄傀儡之类的事物,连地灵师那等存在都曾微微撼动过,普通的怨灵魂魄被这钟声波及之后立刻便只有烟消云散,但现在只有直接被镇魂钟震慑的几只机关兽受影响,其他稍远些的则完全没事。
照这样看来,如果真想要达到将大范围的机关兽中的魂魄全部震慑或者封禁,那必须要得至少是先天之上的上清道法,但小夏却不会。
而且就算会,万有真符已经唤起过两只戊土甲兵,现在也力有未逮了。
就算全部用作镇魂钟,最多也只能再有四五次,而眼之所见的机关兽可还有上百。
所以在还没有想到更有效的办法之前,也只能这样随着南宫无极朝外走了。
机关兽的圈子越来越朝中间收缩,火器爆炸的声音从来都没有停过,但是他们的脚步却没停顿过,甚至越来越快,因为走在最前方的南宫无极将一切挡路的机关兽都推开,砸毁。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出手还要蓄力,还显得有几分吃力,但很快地他就越来越显得自如轻松,挥手举掌之间就是狂涛一般的罡气席卷而过,将机关兽全部推倒,摧毁,稍微轻一些的甚至如纸扎的玩具一样被扔出老远。
但是同时,鲜红的鼻血就像欢快的小溪一样从他的鼻腔中流出,不时他还将涌上喉头的鲜血大口大口地吞咽下。
他的神情说不上轻松自若,也绝不是沉重绝望,就只是像在做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最多是这件事有些吃力。
凌五胜已经是泣不成声,天河鬼也神情扭曲默然无语,谁都看得出这个老人其实是在透支已经为数不多的生命。
跟在后面的小夏是最为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之前也看过刘俊峰出手,但远比不上这一次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仔细感知这儒门正气浩然罡。
若是以阿古里斯老人的欧罗说法,这似乎能算是一种‘神术’,借用的是天地法则和人心信念交织的大力,但在神州却从没人会觉得这是‘神道’,因为真正的儒门从不跪拜什么超然天地万物的存在。
最为低贱的愚民村夫也许会跪拜儒家圣人,供奉香火视之为神灵,但那不过是自贱愚者的本性,总要跪在什么死物下面才能安心,真读过圣人教诲经义的,尊崇追寻的便是天下正道,能收拢人心,让万民安居乐业的秩序,再到后来,才会明白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
当这三者交织融汇,明自己之本心,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仰不愧天俯不惭人,吞吐一口和天地相通的正气,再受万民之爱戴和认同,万民信念之所汇,便是浩然罡气的由来。
这罡气似道法也似武艺,又确实和神道一样汇聚人心信念,威力极大,发挥到极致有不可思议之能。
当年前朝能封印西狄狼神,也就是当世十三名大儒连同盛世帝皇一起于天台祷告,汇聚万民信念将浩然罡充塞天地,方才完成这逆天之举。
不过这浩然罡再强大神妙,既然是借用了万民信念,那就算是外物,至少在自身未达先天境界,未打通天地之桥未能将自身之气与天地宇宙共鸣之前,这确实是外物之力。
要运用超过本身的外物之力,就像挥舞一柄远超自己所能的重武器一样,自身的消耗损伤就不可避免。
所以南宫无极能有这天下间最强的浩然罡,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用。
而他现在这样的使用,对他已经衰老的身体和神念的负荷之大,甚至远超许多竭泽而渔直伤本源的霸道功法。
看起来他举手投足之间能有莫可匹敌之力来摧枯拉朽,但其实下一眨眼就有可能倒下。
“混账!
都这么大的动静了,怎么还不来人?”
凌五胜怒发欲狂,落入这陷阱有他失责之处,更重要的是眼睁睁看着本该是自己拼命保护的南宫无极反过来拼命来保护他,这几乎要让他疯掉。
“就算刘俊峰去了远处,指挥使大人呢?张天师呢?他们怎么还不来?来一个,就算来一个也好啊!”
凌五胜这声发泄的呐喊中一个词让小夏忽然一怔,一个一直以来感觉触手可及就只隔层薄纸的想法被打通了,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从远处出现朝这里冲来,远远地就传来一声悲啸:“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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