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山坐在走廊的座位上等着,这时兜里的手机也突然响起来,是沈玉薇打来的。
接起来,轻咳了一声开口:“姐,什么事儿啊?”
沈玉薇那头也才刚下班,像是还在开着车,靠边停下来,波澜不惊地问了句:“婕婕现在在你那里?”
沈寒山抬头看了眼那头正一个人玩儿着的方婕,“嗯”
上一声,小声回答:“姐,有件事儿,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沈玉薇沉默一会儿,轻声问:“是你姐夫外遇的事吧?”
沈寒山被沈玉薇这一问,倒是愣了。
支吾好一阵,有些不解地问:“你知道胡天行出轨了?”
沈玉薇坐在车上,脸上表情淡淡。
她倒不是个无情的人,自己丈夫出轨,放在哪个女人身上能不气愤。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偷偷哭过,象征性地试探几句,得到回应寥寥,索性连毫无意义的眼泪也收了起来。
她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离开了男人,她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还是一个单位同事值得信任的领导。
现代女性的倔强与坚强,说来伟大,其实也只是对于现实的委曲求全。
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答:“寒山,这事儿你给我出头,姐很感激你。
但是,你也得想想你自己,你现在和思思是最关键的时候,女孩儿对结婚的事都特别谨慎,你可千万别让她对咱家留下什么坏印象。”
沈玉薇这人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考虑到了,但偏偏很少考虑自己。
沈寒山握着手机,心里越发气愤起来。
看着地上瓷砖反光中自己的模样,沉声道:“虽然老太太总是念叨着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但姐,你也是人,不该为了一个所谓‘家’的完整就委屈自己,思思和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儿。”
说完,他又想到什么,重新加了句:“对了,姐,今天我带思思来医院,看见…陈学晏了。”
沈玉薇那头微微一愣,“嗯”
了一声,没有表现出格外的惊讶:“这事我也听朋友说了。”
沈寒山于是问:“如果当年你没和他分手…”
“可是没有如果呀寒山。”
沈玉薇抬头,看着眼前路上的车来车往,抹了把脸,笑着打断沈寒山的话:“你姐我啊,现在最在意的,就是我这两个闺女。
胡天行那边,能过下去,我就继续过;过不下去,我们大不了就离。
陈学晏回来,我要说心里没点儿触动,那一准是在骗你,但我不信奉破镜重圆那一套,你和思思能够重新再一次,是因为你们还有爱,但我对陈学晏,呵,怎么说呢,我大概都已经忘了他了吧。”
沈寒山挂上手机,脸上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
感觉肩膀被人拍下,连忙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怔,有些尴尬地开口:“哟前辈,咱们又见面了,挺巧啊。”
陈学晏这会儿看着沈寒山的眼睛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沉声回答一句:“不巧,我在找你。”
沈寒山咳了一声,继续装傻:“找我?找我做什么啊。”
陈学晏挑挑眉毛,望着他手里的手机,轻声回答:“想请你帮我递个锄头啊。”
“递个锄头?”
沈寒山一脸茫然地问:“啥玩意儿?”
陈学晏索性也不再掩饰,直白地告诉他:“想撬你姐这个墙角,不知道,沈学弟,愿不愿意帮忙。”
沈寒山看着眼前陈学晏的脸,一时连话都懒得说了,只在心里想着: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老子更不要脸的人。
两人正这么僵持着,那头跟着吴思思过去的方婕忽然举了双爪子咋咋呼呼地跑过来。
往沈寒山怀里一扑,大声哭着喊到:“小舅舅,我…我不想要小舅妈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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