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是什么?
谢玉弓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满腹都是离谱的揣测,可是现在一个都不敢吐出口。
只是紧张地抓着白榆的一只手,不方便总是躬身,便索性直接半跪在床边上。
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下白榆眼角。
那一处哭得都有些肿起来,一直泛着红。
白榆身上能动的地方不多,很快发觉自己好像是……被捆起来了,能动的也就只有一双眼睛,还有手肘以下的半截手臂。
谢玉弓察觉到白榆的视线,立刻开口解释道:“是施针怕你乱动才捆住的,你……”
你昨晚一直在哭,还乱抓乱挠。
但很快谢玉弓把剩下的那些话都咽回去了。
他只是说:“再等等,再有一刻钟差不多就收针了,好不好?”
谢玉弓本不是个柔肠百转之人,可是他确确实实被白榆吓得不轻,硬生生被逼出了一副“猛虎嗅蔷薇”
的架势,小心翼翼地抓着白榆的手,还不敢用力捏一捏告诉她自己这一天一夜的心急如焚。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他的王妃这一天一夜,似乎被彻底碾碎又重新拼凑过。
他不明白,为何她的心中会有那么多的痛苦,那些痛苦化为眼泪伴着喉间的哽咽流出,直把谢玉弓这淤泥里面翻滚长大的恶煞,都要烫出了窟窿。
好在她醒过来了。
杨老太爷是昨天夜里五更后到的,一见人便神色凝重地说了重话。
其中不乏斥责谢玉弓照料不周,断言她若三日内不醒,即便是醒了,恐怕也会成为真的神志颠倒的失心疯。
谢玉弓这辈子几次濒死都没有那么怕过,他血快流干时都能蓄力杀敌,可听了杨老太医的说法,腿一软差点跪地上去。
幸好……
幸好没用三天,人就已经醒了过来。
隔着刺猬刺一样密集的针施下,白榆和谢玉弓静静地对视着。
她眼中血色依旧未退,可是她此刻的意识却无比清晰清醒。
谢玉弓不知道自己也熬得眼圈发红眼下青黑,胡茬都起了一层,看上去有种落拓不羁之感。
白榆用双眼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眉目,半晌艰难地勾唇,露出了一点笑意。
谢玉弓先是欣喜若狂,而后又赶紧叮嘱道:“别笑别笑,别把针夹断了……”
杨老太爷开好了方子,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走过来撤针。
一边撤针,一边刻意不去看那两个用眼神就把屋子里的气氛搅得像凝固的蜜糖般的人。
而后眼观鼻鼻观心叮嘱道:“忌食生冷油腻,忌着凉潮热……忌房事。”
谢玉弓听到前面还很积极地点头,听到后面一句,下意识看了一眼白榆。
白榆头上的针都被撤掉了,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句,谢玉弓一看她,她也正看谢玉弓。
两个人分开了足足三个月,经历了昨夜的混乱,这才总算是能安静且正常地面对面交流了。
因此小别的生疏,让他们在这一句“忌房事”
之后,看着彼此很快面颊发热。
最后在杨老太医收了所有针,被谢玉弓的人送出了营帐的时候,他们已经像是被落日渲染了漫天地的红霞,红成了两个面面相觑的大红萝卜。
很快谢玉弓轻咳了一声,说道:“你渴了吧,我给你倒点水喝。”
谢玉弓起身,赶紧去桌边倒水。
白榆看着他站在桌边微微弓着的背脊,嘴角的弧度又扬起了一些。
她像是涨潮之后回落的海岸,在一切重归宁静之后,沙滩上留下的非常的小螃蟹。
它们挥舞着小爪子,在沙滩上张牙舞爪地横行霸道,留下了一串串令人心中细细痒痒的印记。
谢玉弓很快倒水回来,又扶着白榆起身,在她身后垫了枕头,给她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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