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够从越军的包围圈里走出来的,你可以不必按照原计划朝扣马山前进,突围后按原路返回与我们汇合!”
“是!”
我嘴里虽说这么应着,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越军不是傻瓜,我们会想得到的他们也自然会想得。
他们不可能会让我们顺原路返回杀他们个回马枪的。
而且他们要做到这点似乎很容易,只要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布上几十枚地雷再架上几挺机枪……
等援军是没有希望了,远程炮火援助又不知道方位,那么剩下来的似乎只有靠我们自己!
“轰轰……”
这时随着几声呼啸,又有几颗炮弹在我们阵地上爆炸。
几名战士的身影在火光之中被狠狠地抛到空中,接着再重重地落下。
炮弹的轰炸声还未褪去,惨叫声就接踵而至。
顺着叫声望去,只见一名被炸断了右手战士抱着血流如柱的伤口高声惨呼,那凄厉的喊声在这空旷而寂静的山谷里回荡,只揪得战士那心口是一阵一阵的疼。
“不许营救!
也不许还击!”
我咬着牙下令道。
“营长!”
“营长!”
……
我下的这个命令立时就遭来了战士们的一片反对声。
但我想也不想就再次命令道:“全都给我闭嘴!
执行命令!”
听着我不容质疑的口气,战士们没有再反驳,只有对讲机那头一阵阵咒骂。
战士们也知道我的命令是正确的,这其实跟狙击手的围尸打援是一样的道理,甚至还更狠、更毒。
因为只要有一名战士起身营救,也许就会暴露其它战士的位置,接着越军炮轰后就会有更多的伤员,然后就会有更多的战士暴露自己从隐蔽处跳出来营救……这样周而复始,用不了多久我们整个部队就会在越军的炮火之下乱作一团。
而越军的炮兵观察员,似乎只需要静静地躲在原地,然后引导那些炮弹一颗又一颗地炸向我们就可以了。
于是,我们只能无奈地看着那名伤员在我们的视线中惨叫着、嘶吼着……突然间,在战士们意外的眼神之下,那名受伤的战士用他那支仅存的一支手强撑着坐了起来,胸膛急剧起伏着深吸几口气,接着抬头朝天空声嘶力竭的喊道:“营长,替我报仇!”
与此同时,他突然拉燃了别在腰间的手榴弹,随着一阵青烟,只听“轰”
的一声巨响,那名伤员就被手榴弹的冲击波带着打了几个滚,接着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整个战场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就只有地上的死尸和弹坑证明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事实。
越军的炮兵观察员也似乎被这名战士的死给震憾住了,以至于过了好久也没有炮弹再炸来。
这名战士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了他们,也告诉了我们——中国军人的血可以流、头可以断,但是尊严是绝不容侮辱的!
对讲里传来了战士们咯吱咯吱的咬牙声,身旁的通讯员甚至还偷偷地抹着眼泪,而我……耳边则一直回响着那名战士临死前喊的那句话“营长,替我报仇,替我报仇……”
这是怎样的一种信任啊!
我以为他会恨我,恨我没有让人去救他,恨我丢下他不管,恨我不顾他的生死……但是他没有,他没有恨我,反而把最后的希望都交给了我……
如果他真恨我的话,也许我还会好过一些。
但是现在,我只觉得心里的内疚就像海水一样泛滥,一波紧接着一波,一波比一波急,逼得我恨不得就从隐蔽点跳出来找越鬼子拼命!
但是我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我知道如果那样做的话,不仅不能帮他报仇,还会害死自己、害死更多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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