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鸨乃鸟中至贱至淫之物,不拘鸾、凤、鹰、鸦,都与交羣。”
——《西游记》
青华被越鸟的一声痛哭当场喝醒,他知道自己中了毒瘴,便强行驾云而起。
越鸟拢合衣襟,连忙追随青华云驾,一番查探之后才终于找到了他——他正坐在一处瀑布之下对着山壁打坐,可她刚要上前,却被青华喝止住了。
“别过来!”
青华咬着牙强压体内的毒性,他浑身热血沸腾,五脏如同油煎。
越鸟细想方才种种,这才恍然大悟——姚太后定是龙与花鸨生的!
花鸨性淫,可与百兽交配,若是与龙相合,其后代必定更淫。
正因如此,这姚太后所落之处才会污染泉水,这一镇的乡民饮了此水即便是七十高寿也照样可以做得夫妻、生得子嗣,方才青华想必就是叫那毒瘴蒙了阳气大发,这才做出逾矩之举。
眼看着青华端坐在瀑布之下,叫千万钧的水浇在身上,越鸟心里既有不忍,也有安慰——青华的修为必定已致臻境,放才能抵抗姚太后的毒瘴守得本心,而他宁愿自苦也不愿强取于她,便更见得他是真心爱护。
她随即背对着青华在潭边坐下念经,身下生出青莲来,这一对天生的鸳鸯,此刻彼此相背隔潭而坐,各自口念佛言,其情实在动天。
山谷间响起真言,曰:“南无阿弥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多,悉耽婆毗,阿弥利多,毗迦兰帝,阿弥利多,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青华驱水持道为自己解毒,池中小鱼不分雌雄悉数产卵,足见这姚太后的毒瘴淫邪,上至大罗金仙,下至区区鱼儿都不能敌。
他紧咬牙关,强收心神,总有个把时辰才散尽体内的毒瘴。
待他踏水而出,越鸟连忙上前相迎:“帝君……可解了毒了……”
眼看着越鸟颈上一片嫣红,青华内疚万分,她是佛门高徒,一生降妖除魔,只怕甚少有人为刀俎的时候,他哑着嗓子愧疚地道了一句:“越儿,本座冒犯你了……”
越鸟脸上红白一片,可怜青华又无辜受难,他们不清楚姚太后的底细,哪里知道这妖精有这么非同寻常的手段?青华浑身尽湿,她连忙以青焰为他取暖,片刻之间,青华从衣倒发俱是一片干爽,身上暖洋洋的惬意非常。
听越鸟说起姚太后的来历,青华心中不禁沉重——当年情状他如何不知?彼时百妖不敌诛杀,各自凋零,麒麟死后,百妖眼看着大势已去,为挽颓势无所不用其极,竟沦落到不顾纲常,龙鸟相交,鳞羽相配的地步!
此间始作俑者皆是他,叫他如何敢叹?难怪那姚太后见了他就要拼杀,如此冤孽,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越儿,那妖精认得我,只怕是度化不得,殿下此行要功亏一篑了。”
青华黯然道。
();() “帝君切莫多思,我等只需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越鸟对当年往事只是一知半解,但她总能看得出青华面上的悲切内疚,由此也可猜的一二因由,前尘往事俱蒙灰,越鸟心中虽然也有感叹却不敢露在面上,怕惹青华伤心。
青华脑中千头万绪——这万年的冤孽到底要如何化解他实在不知,望着眼前一脸不忍的越鸟,他心里更生感慨,只能闭眼苦叹造化弄人。
二仙片刻贪欢,可他们毕竟身负降妖之责,何敢耽误?两人随即便追着姚太后的妖气,一路追到了鸡溪江边。
原来那姚太后虽然痛恨青华,却还始终明白轻重,她知道自己本事不济,所以遁入江中正准备逃窜。
“殿下小心。”
青华将越鸟护在身后,随即掐诀念咒,将滔天的江水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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