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天,县令就把这回防洪防灾的大事交到了他头上。
灵素了然:“这就对了。”
方伯丰是个死心眼的,接了这活计,他就满脑子想着要怎么做才好。
又拿起自己那套推算的法子,这回还有儿女为助,湖儿还带着小毛弟一起帮忙,更便当了。
他换着法子算了几回,又去几处合流要地反复实地勘察,选出了三种最接近事实的算法。
之后就是每日收集需要的水位、流速等数据,没日没夜地计算、核对、推演。
雨下个不停,方伯丰也算个不停。
外头的传言却越来越真,已经有远地方受了灾的民众抬了东西来湖边祭祀了。
从前也是常有的祭湖之举,这回却不晓得遇着了什么人,最后把东西抬去神庙了。
县里也开始有人冒雨往神庙祈福去,不久又传出有人因为去神庙长跪,没在家呆,恰那日他家屋子叫雨水给泡塌了,他们一家几口因在神庙里才逃过一劫云云。
而那些遭灾受难的,就被说成是早受指点、却不肯信神示的愚顽之人。
说白了就是——活该!
方伯丰几次同县令提及此事,说这些神庙趁机扰乱民心,需得加以管束才好。
县令只摇头:“连京城和灵都都动不了神庙。
上回那两个神侍说要捅些观庙内幕,结果忽然就暴毙了。
又有哪个会去追究?死了都白死!
不管他们是因为得罪神灵受的天谴也好,还是神明借了人手也好,总之一句话,惹不起。”
又道,“现在这水都管不过来了,哪里还有空管他们?容后再说吧!”
如此推脱着,又自有其理,方伯丰本就管着水势不得空闲,也只好作罢。
水势渐涨,接连几天大雨之后,忽然有传言,说德源县久不敬神,如今遭受神罚,再不悔改只怕要遭大难。
要说悔改,头一个就得把那些侮神之处都一一改了,首当其冲就是南边大清河出去的“无神渡”
。
只这个名儿在,事情就难善了。
若想要逃出生天,非得先把那口子扒了不可。
这话叫明白人听起来都觉好笑,那无神渡是什么地方?那是湘泽和德源县的交界处,德源这边地势高,湘泽那边低。
要是开了那口子,倒是能保住德源县,水都冲去湘泽那头了,德源县可不就没事儿了么?可这事儿就没有这么办的。
明明是叫人啼笑皆非的不经之谈,哪想到越到后来传得越真,渐渐已经开始有归信的百姓冒雨往那边去,真想要动那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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