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如今活儿多了工钱不涨,不叫个事儿!”
方伯丰算了算道:“也是啊,你们这阵子真是没少上工。
这才半个月,比往常一个月的日子还多。”
灵素道:“都是生丝、丝绵什么的,还有熟丝和一些不知道怎么染出来的丝线。
七娘说那几样颜色只咱们县有,旁的地方都没那手艺。
一样的虫吐出来的丝,这些泡过颜色的就要贵许多倍呢!
你说人的眼睛咋怎么好哄呢?”
方伯分笑道:“人不就是为了眼耳鼻舌活着么,哪样不好哄,你想想去三凤楼吃饭的人。”
灵素不由得点点头:“也是啊。
你知道我卖给他们的蚕蛹,他们卖多钱一盘?三钱银子!
我一斤才卖他们两百文!
这一斤他们起码能炒三四盘。
咱们上回吃一回席,一个人也只合三钱银子吧?这还不是我师父做的呢,若是我师父出手,估摸着一两银子一盘也不定够不够……你说得对,这人的舌头也挺好哄的。”
方伯丰听着也觉稀奇,细想想忍不住摇头:“还真吃那个啊!
我瞧着都……”
灵素笑道:“没那口福吧?你若爱吃我自给你炒,不比我师兄手艺差。”
方伯丰赶紧摇头:“不了不了,我就吃点蚕豆豌豆什么的挺好。”
第二日上工,从来精神头十足的七娘有点儿蔫蔫的,灵素往她边上一坐,问她:“你病了?”
七娘抬头看看她,有气无力地道:“没有,就是有点儿累。”
细问了,才知道县里坊业司接了州府的文令,有一种新的缫车要趁蚕桑季卖给蚕户们。
前两日放到百杂行开卖,一架只卖二百文。
七娘去看人演示了一回,就买了一架。
这两日在家里缫丝,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今天上工就有些撑不住。
那个之前说要在县里养蚕的廪生娘子姓绍,这会儿听了她们两个人的话便笑道:“那缫丝看着容易,实在里头许多讲究。
茧要煮水,水不能太热,要蟹眼沸才好。
丝抽了出来,最好能‘出水干’,这就得一边用炭盆烤着。
这个火候也得讲究。
我在家时,都是我同我娘、我妹三个人一块儿,一个管火,一个添水,一个摇车。
有时候赶急了,还得通宵达旦地干,累得到后来看东西都带重影儿!”
七娘听她搭话,便索性请教起来。
灵素在边上听着各样热闹,心想果然还是我的神识好用啊。
只这时候才有点自己是神仙的意思。
另一头齐翠儿又过来问:“七娘,你干这个,挣不挣钱啊?”
七娘今天连气也生不大动了:“还不知道,这才两天,都没上手,说什么钱不钱的。”
齐翠儿听了撇撇嘴,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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