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没听到王惩那句粗俗又放肆的话,而是抬起微凉的指尖从他的颧骨轻轻划过。
“脸怎么了。”
王惩浑身一颤,仿佛有一股细微的电流从陈戈徒的指尖传递到了他的心上,又酥又麻。
而这股电流又和之前感受过的不一样,没有那么激烈,却更加的勾人心弦。
他眼里的气焰顿时变小,别开脸说“没什么。”
陈戈徒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用指尖勾起了王惩丢在地上的领带。
他自己的还在脖子上松松垮垮地系着,与他往日高冷清贵的模样相比有些松散。
此时他一边把玩着王惩的领带,一边不紧不慢地说“解开我。”
王惩动了动唇,眼神闪烁。
他可以拒绝,他当然可以拒绝。
凭什么要听陈戈徒的陈戈徒又算什么
他取下了脸上的纱布,露出了半张红肿的脸还有结着血痂的嘴角。
王先生下手很重,右耳的耳鸣比之前还要严重,除了自己的心跳,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要听陈戈徒讲话,他也只能歪头或者把身体侧过去。
陈戈徒低声问,“疼吗。”
“什么”
王惩听不清,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却对上了陈戈徒那双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睛。
他嗫嚅着唇,小声地答,“疼。”
陈戈徒为什么要问他疼不疼,陈戈徒一问他疼不疼他的心就乱了。
以前陈戈徒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吗。
他想不起来,他只要伤得重了就会发烧,一发烧脑子就不好。
很多东西在他的记忆里都很模糊,能记住的不多,除了王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有陈戈徒。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想起陈戈徒是否在以前问过他疼不疼这个问题。
陈戈徒对上他那双有些茫然的眼睛,在红肿的伤口下,竟显出了几分脆弱。
他眸色微深,向他伸出了手。
王惩的眼神缓缓聚焦,他着陈戈徒的脸,心脏剧烈地鼓动着胸腔,由大脑带动着身体忍不住一颤。
他弯下腰,将脸送进了陈戈徒的手心。
痛是痛的,陈戈徒指尖一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王惩的颤抖。
他抬眼向他,他逐渐红了眼睛,呼吸也开始逐渐加重,他的指尖从王惩的脸颊滑向了他结痂的嘴角。
王惩忍不住浑身一抖。
这里比脸上的伤更痛。
陈戈徒感觉到了指尖的湿意,有口水,有渗出的血丝。
“王惩,你为什么总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神思恍惚的王惩迟钝地抬起头。
为什么。
他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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