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柔抬起下颔,咬唇望着半空赌气道,“臣妾彻底想明白了,人生苦短,陛下若撇下臣妾撒手人寰,臣妾就出宫,骑着马走遍麟国,找到比陛下长得好看的就嫁了,反正臣妾现在骑术很好,臣妾就只管用陛下的银子游山玩水找相公,麟国之大,臣妾从前说陛下全天下最好看说不定是因为见识太浅,等臣妾找到相公了,就生一个珠圆玉润的娃娃,再……”
乔亦柔说得正酣畅,突然被他微微推开。
她才不怕他,挺起胸脯,乔亦柔直直对上他陡然氤氲着漆黑迷雾的深邃眸子,暗中较劲。
齐毓玠静静盯着她咬得发白的唇,必须承认,一颗心酸得无法形容。
几百颗酸梅加在一起,都不敌他方才的那一瞬体味,他讨厌她轻描淡写的勾画着没有他的未来,哪怕是故意说给他听,也受不住。
“你的相公在这里。”
沉声启唇,齐毓玠蓦地低头狠狠咬住她唇珠,他被激发出了狠劲,像是要证明这句话,他将她抵在床榻,舌尖探入她唇齿之间,极近缠绵地吮吸侵占她所有的呼吸。
吻得两人面色都弥漫出潮红,齐毓玠微微退开几寸,近距离看她湿漉漉的眸,他喘着气,右手捏住她秀气的鼻尖,嗓音沙哑道,“比朕好看的人有,但长得好看你就喜欢了?你愿意让他这么吻你?还生个珠圆玉润的娃娃?”
轻笑一声,齐毓玠恶作剧般地舔了舔她鼻尖。
痒得很。
乔亦柔瞪着他,可却很没有震慑力。
“朕看你是越来越放肆大胆,自以为看了几页那小人图就很得意厉害了是不是?”
什么小人图?乔亦柔蹙眉,有些不懂他乱七八糟在说什么,想怼回去,她脑中蓦地灵光一闪,他口中的小人图莫不是她偷偷藏在枕下的玩意儿?
本就绯红的脸颊更深了几分。
乔亦柔瞠目,她嗫嚅唇瓣,想矢口否认,又觉心虚,倒是更加诧异,他怎么知道的?莫非被他发现了?不对呀,他什么时候偷偷进她寝殿了?这人太坏了……
清晨这一回合。
算是在乔亦柔略微落败的结局下告终。
齐毓玠倒不是存心招惹她,只是被她那句珠圆玉润的娃娃气得不轻。
这与他曾经酸溜溜的想象不同,她亲口道来,让他陡然惊醒,他竟如此介意。
若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不至于自私到留她一人孤苦后半辈子,可这些话仿佛给了他一记深沉的警钟。
或许真的如她所说,他还是不够积极……
他嘴上说着并未放弃过,事实尽管如此,可他做的每一个决定,每日盘旋在脑中的念头,都好似在提醒他自己命不久矣。
军营里都是男人。
胡寻南与郎和正基本包揽了伺候陛下一日三餐的活儿,他饮食不能与其他将士们相提并论,并不是因为身份,而是性寒性热的食物都不适合如今身子虚弱的他。
帐篷不隔音。
胡寻南都来了三次了。
头一遭听到两人好像在吵,不知是吵还是哭哭啼啼的埋怨,他端着汤与烙好的饼,立即圆润地走远。
乔贤妃知道了实情,不远千里来拿陛下是问,估计不讨到个说法不会善罢甘休。
哎,只盼着乔贤妃稍微顾念着陛下伤势,闹会儿罢休就好。
回帐篷坐了半晌,胡寻南琢磨着汤快凉了,便再端着过来听听状况。
不过——
却尴尬得很,胡寻南躲得比第一次更快。
小别胜新婚,便是这个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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