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听礼并不动容。
她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掰开抓住她衣摆的手指。
她轻声说道:“可是龄龄表姐,当年我这般喊你救命的时候……”
余龄龄倏而瞠目。
尚听礼的声音很轻:“你非但没有拉我一把,你还落井下石了啊。”
余龄龄扑倒在地,回忆席卷而来,心头一颤,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抱住脑袋缩成了一团。
那是一个冬日。
寒风呼啸,风雪交加。
府上的小池塘还未冰封,仍是水态。
一众姐妹在凉亭底下烤火,只是寒意袭来,终究遭不住冷风,便纷纷离去。
她落在最后,眼睁睁看着前面有人将另一人推入池中,然后趾高气昂地离开。
池中艰难扑腾的人儿向她求救:“龄龄表姐救命!”
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救命”
。
她当时是怎么做的?
哦,她当时不仅没伸出援手,反是对着那人儿丢了一把瓜子,站在亭子里盈盈笑道:“哎呀,听礼表妹怎生这般勇猛?不怪是南梧那等小地方来的,瞧,便是冬日里也爱凫水呢。”
她磕了个瓜子,往前走。
“表姐就先走啦,便是不懂,也不好打扰了表妹的雅兴呐。”
全然不顾池中人儿的呼叫,做尽落井下石之事。
……
“若非我的两个丫鬟来得及时,我来到侯府的第一个冬日便是祭日。”
尚听礼悠悠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冷眼盯着她,弯唇冷笑道:“我倒是不知,原来在龄龄表姐的心里,我也是个以德报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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