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万仞。
山势形态犹如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手擎巨剑直指苍穹,一剑冲天式。
不过,肃杀。
整座山体呈现出浓郁、沉重、冷峻的灰黑色,无有一草无有一树,而是有淡淡的灰色、黑色的煞气析出、缭绕、漂浮。
极凶门,修煞气,主杀伐,他们居于孤山。
此时,诡异。
位于孤山的半山腰处的煞神殿外,密密麻麻跪伏着极凶门的徒众,大约有5000多人,一个个神情肃穆中略带惊恐之色,因为有一个声音如死神般呢喃:“玉儿死了,玉儿死了,玉儿死了……”
这个声音低沉、哀叹、重复。
低沉,但是长达数里之远,所有的那些跪伏的徒众,全都听得很清晰。
哀叹,玉儿死了,一股极度悲伤挥之不去浓稠之极的叹息。
重复,单调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如此的重复中却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莫大震怒。
恰恰是这一种震怒,令人恐惧。
令5000多名极凶门徒众跪伏恐惧的,只能是他们的宗主,南方雄。
满面皱纹、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南方雄,裹着灰色长袍整个人几乎就是一种蜷缩的姿态,深深陷入神座中……
偌大的煞神殿,空空荡荡,只有中央高台之上,宽大、高耸的宗主之位中,南方雄的声音低沉、哀叹、重复,如死神般呢喃,“玉儿死了,玉儿死了,玉儿死了……”
一个人,走来。
径直穿过数千名跪伏在地的徒众,沿着煞神殿的台阶步步向上,这种旁若无人的姿态,哪怕是四下弥漫令人恐惧的宗主的愤怒,也似乎并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忌惮……这种行为这种心态本身,不正是对宗主南方雄的最大的藐视。
“哼,妖默。”
“中土界五大凶修之首,也只有他敢于如此。”
“五大凶修,乃是我极凶门暗中扶持培养的,他们可以做一些有时候我宗不方便做的事情,这个妖默,今天回来,如此……简直是胆大妄为。”
“我看他这是在找死。”
“他到底想干嘛……”
跪伏在地的徒众,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妖默进入煞神殿,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嘟囔。
“南方一玉,死了又如何?”
妖默的声音略有尖细,他直直地走向南方雄,略带嘲讽道:“你就坐在这里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外,有什么打算?”
如此言语,大不敬。
高台之上,神座之中,蜷缩一团的苍老之极的南方雄,停止了呢喃,略略掉头,望向下方数丈开外的妖默……
妖默,明明是年逾四十的家伙,偏偏其面相犹如16岁的花季少年一般,白皙、鲜嫩、俊美、妖异,非常之妖异。
尤其是他的双目,通常修者白目黑瞳,而他,竟然是白目银瞳,银瞳忽闪,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冷酷的味道。
南方雄俯视着妖默,对于他的大不敬的态度和言辞,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表示。
那种低沉地声音再度响起:“杀宋元、灭神农堂、屠宜兴城,我要他们所有人,所有人为我的玉儿陪葬。”
“疯了。”
妖默淡淡道,他的嘴角处泛起妖异地笑容。
他居然就这么当面的、直接、无所谓地,评论自己的宗主: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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