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丫头,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来找叔,不要再拿这些东西了,你自己分的粮食也不多。”
容昭听着吴爱国对她的称呼从客气的小容变成了亲近的容丫头,知道她今天的礼物没有白送,她算是在吴爱国这里站稳了脚跟,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开口了。
至于他的最后一句话,她就当没听见,以后该送还得送,反正后山的野物多的是,她空间里的食物更多,能用这点利益换取后面的方便,她一点也不亏。
搞定了大队长,将她打猎的事情过了明路,以后即使有人眼红嫉妒,也不能以此来攻讦她了。
容昭哼着小曲回了家,将给容父容母寄过去的东西用一块旧布包裹起来,巢蜜用军用水壶装满,风干好的鸡兔袍子用油纸包好,野猪肉也放了一大块进去,兔皮狍子皮叠好放进去,再把她分到的粮食掺着空间里的细粮也塞进去,一个几十斤的大包裹就这么成型了。
得亏是她先洗经伐髓了一遍,不然以原主的小身板还真扛不动这么重的包裹,又按照原主的笔迹给容父容母写了一封信,着重强调了她在这里很好,村里的对她也很好,她的粮食够吃,不用他们再给她往回寄什么东西,她什么都不缺,照顾好他们自己的身体就行。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她跟着进城的马车去了县城,在邮局工作人员惊讶的目光中将包裹递了过去,检查,贴封。
“一共一块八毛。”
容昭掏出钱递了过去,得亏原主还有点积蓄,让她能应付段日子。
她这次来城里一是想看看这里的展水平和生活条件,免得拿出不合时宜的东西引起他人注意,其实本来她完全可以自己来的,可原主自来到这里后就没出过吴家村,她怕被人看见露馅,所以只能和别人挤在有异味的马车上顶着寒风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车。
二是她想去黑市转转,将空间里的东西倒卖些出去,有些余财傍身,日后买其他东西也方便。
一路走走停停,看着这座充满了浓重的六十年代风格的县城。
地是水泥路,街道大约四米宽,两边的店铺稀疏,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色彩鲜艳的装饰,一眼望去几乎都是黑白灰蓝这类的冷色调。
中山装,工作服,军大衣,更多的是洗的旧补着补丁的大棉袄和厚重的冬衣,偶有自行车擦肩而过,伴着一阵清脆的铃声。
路上的行人按只数,站在街道上能隐隐听见远处传来的口号声,“打倒臭老九”
“坚决拥护主席的号召”
“割掉资本主义的尾巴”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
。
用神识一扫,一群穿着绿军装,扎着皮带,戴着军帽,胸前佩戴主席的像章,手捧一本红宝书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激情昂扬的在讨论着一会要去砸了朱家的祠堂,烧了陈家的旧书。
角落里还有一个被他们绑起来要送到礼堂进行批斗的中年男人。
那本该是一个受人敬重的学者。
鼻青脸肿,衣服破碎,满身伤痕,神情麻木,眼镜片碎了一片,另一片也布满了了裂痕,框架堪堪挂在了耳朵上,摇摇欲坠。
看到这里,容昭收回了神识,不想再看下去了。
由点及面,见微知著。
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尚且如此,更遑论全国各地了。
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被冤枉的,被陷害的,被嘲笑的,被不公平对待的,比比皆是。
古籍字画,青铜瓷器,珍贵家具,又有多少被烧,被扔,被毁坏。
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慈禧年间的八国侵华,如今的红色运动,损坏了多少,丢失了多少,数不清,算不明。
容昭不是那种悲天悯人,心怀天下的仁善之人,也不是那种能割肉喂鹰,博爱世人的圣母,她只是一个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行事肆意洒脱只求无愧于心的人。
她做不了救世主,也不想做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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