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院内只剩裴渡和谢栀两人。
谢栀见他神色不对劲,想上前替他倒茶,裴渡却伸手拦住她拿起茶杯的手,拉着她站到自己跟前。
春寒料峭的时节,他却似乎觉得有些闷热,脱下官帽,放到一旁的桌上,随后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你和齐颂清,是旧识?”
他似乎恢复了平静,温声问她。
谢栀没做多想,立刻摇摇头。
“那何来渊源呢?”
“大人忘记了,之前大人带我上京时,大人有事要走,又恰好遇到齐郎君上京,便将我交给了他,可是一路上……”
谢栀到此处,顿了顿,有些艰难地开口:
“路上他见色起意,屡次骚扰奴婢,奴婢觉得此人恶心到了极点,怎会与之为伍?”
“是吗?那他当真可恶。”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极重。
“所以你一早便知道了宋今棠的异样,自己去调查了?”
谢栀立刻望向他,反应过来齐颂清方才漏了嘴,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她有些心虚地绞了绞手中的帕子,讷讷点点头。
“大人……”
“齐颂清那样对你,你还去找他帮忙?”
可是,也没有别人能帮我了。
谢栀心里暗道。
她迅速捋好思路,解释道:
“是,那时我怀疑宋姑娘,可苦于没有证据,怕大人以为我是在拈酸吃醋,诬陷宋姑娘,宋姑娘在裴府只和县主交好,我自不能去问县主,我手段人脉又有限,于是才想着从齐颂清那儿下手……”
“嗯,那后来有了线索,是吗?”
“对,齐颂清告诉我宋姑娘喜欢制药,还……”
话未完,又被裴渡打断:
“那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裴渡此刻坐在椅上,比站着的谢栀低一个头。
这是他少有的——
仰望她的时刻。
少女逆光而站,叫人看不清表情。
裴渡发髻束成高冠,显得侧脸棱角愈发锋利,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谢栀话语在喉头滚了一圈,却不知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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