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斩!”
说着行刑主官从面前的令桶之中,随意摸了一个令牌,朝着台上一扔。
“斩!”
立即旁边站立的差人齐声大喝。
台上那三个死犯,听到斩字,想要竭力做出视死如归的潇洒模样,好在死前也能落下一个好汉的赞誉,但身体现在已经不由自己控制,灰白的嘴唇颤抖不止,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
让台下的人群看的如痴如醉。
站在三人身后的三个刽子手,闻令,脚一抬,踹在三人后腿窝,三人直接跪下。
刽子手的活儿,是一门手艺。
这手艺,好男子不干,赖汉子干不了。
这行当,代表着官府的精气神儿。
这行当兴隆,官府也就昌盛;这行当萧条,官府的气数也就尽了。
一个优秀的刽子手,站在执刑台前,眼睛里就不应该再有活人;在他的眼睛里,只有一条条的肌肉、一件件的脏器和一根根的骨头。
在他们漫长的执刑生涯中,失去了怜悯、丧失了恻隐,现在,红衣加身、鸡血涂脸后,他们的心,冷得如深潭里的一块黑色石头,灵魂则是躲在最冷最深的石头缝里安眠。
();() 砍头是一门手艺,更是一场表演。
刽子手和犯人联袂演出。
在演出的过程中,犯人过分地喊叫自然不好,但一声不吭也不好。
最好是适度地、节奏分明地哀号,既能刺激看客的虚伪的同情心,又能满足看客邪恶的审美心。
而面前的三人,被死亡的恐惧吓得连声都不出了,这让三人心中不快,不过他们自然有让他们叫的办法。
就看到刽子手,脚踩在那死犯背上,抓住他们头发,狠狠向后一扯。
三人吃了痛,终于认清楚现在发生的事情,不是一场可以醒来的噩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他们如同被上满发条的木偶,立即就开始哀嚎惨叫起来。
凄厉的声音冒出三四缕,脖颈一阵剧痛,随即就觉得天旋地转,冷的要命,然后他们就看到自己的无头身体跪在台子上,血液如泉水奔涌。
而那刽子手脚下一踹,手上的绳头一拉,尸身就解了绑,往前一倒,而刽子手身上没有沾染到一点的血液。
“好手艺!”
台下的人群纷纷兴奋的大喊起来,尤其是那王老大,更是眉飞色舞,脸涨的通红。
坐在后面的冯大人,手上端着茶杯,看到那三颗高高飞起的人头,盖子在杯沿上不住的刮蹭,心情愉快极了。
“斩!”
令牌飞下。
很快,台上就再次带上三人,跪在血泊之中。
这一次,他们不需要刽子手提醒,目睹了刚刚的斩首和此时充满鼻尖的血腥味,已经拼命的哭嚎起来。
而刽子手掌握着节奏,在他们的哭嚎声就要就变的刺耳烦人的时候,一刀斩下!
“好!
再斩!”
第三道令牌落地。
吕虎没有去关心台上的动静,他仔细的看着墙角,被雨打湿的墙皮,正在一片一片地脱落。
身体中各种各样的情感,开始蠢蠢欲动,如同一条条小小溪流,从心中岩缝里汩汩渗出。
心脏开始砰砰直跳,血液流速加快,血衣下的肌肤也发红发热起来。
身旁的差人用刀鞘狠狠地在他身后一顶,示意该轮到他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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