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掉进小院,裴宣人也栽进小院。
她每每说起住在小院的姑娘,满口温柔,满口赞誉,仿佛那不是身有缺陷的盲女,而是悬在天空的一轮明月。
照亮她心房,丰盈她眼目,是她想摘下来的毕生梦想。
风吹过耳侧,裴夫人恍然一激灵。
门扇被推开。
裴夫人站在门前定定神,这才捂着心口迈进去,绣着牡丹的衣摆划过明鉴照人的地砖,竹帘掀开,她到黄昏下孤孤单单的女儿。
“还在生气”
她绕过去,借着沏茶的动作随意一瞥,清摆在桌面的画像。
果不其然,是她曾见过的姑娘。
“不气了。”
冷静下来,裴宣抬眉着雍容华贵的女人“母亲,孩儿该怎么办呢”
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原来喜欢就是喜欢,钟意就是钟意,一眼的心动能持续好久好久,她受不了周野等人对崔姑娘的不敬,她不惯崔姑娘所嫁非人。
她急了。
她恼了。
她甚至想拆了西宁伯夫妇
裴宣趴在桌子指腹拂过画中人秀气挺直的鼻梁,戳戳她的脸蛋儿,又去欣赏她无可挑剔的肩颈。
裴夫人是过来人,她装都懒得装,好一会心底的震惊落回去,不忍苛责“怎么就喜欢了以前也不见你对其他姑娘有过意愿。”
“那是因为遇见的不是她。”
状元郎周身气质若春风,或许比春风还要柔和。
“你爹已经为你备好掩人耳目的新娘了,原是想等你授官后再办婚事。”
“我不要。”
她下颌枕着两臂相叠的手腕“母亲,我有想娶的人了。”
郑无羁说得对。
喜欢那就娶,娶了再说之后。
错过阿崔,她会悔恨终生。
“宣儿,你让母亲为难了。”
裴宣起身朝母亲深深一揖“孩儿别无所求,只求余生能得她朝夕相伴。”
晴天,白鸽打了个喷嚏,眼皮一直跳,左眼跳完右眼跳,折腾得她没了法子,削了两根细长无尖的牙签支着上眼皮。
“让你跳,还跳,跳个没完了”
小丫鬟嘴里碎碎念,气哼哼的。
崔缇不见她的模样,大致想象得出来,觉得她的白白可可“你小心些,莫要弄伤眼睛。”
“姑娘放心,我这样子玩习惯了,无碍的。”
她嘴上说着无碍,大抵知晓崔缇比她自己还护她的双眼,挨个放下牙签,余光瞥见放在桌上的风筝,兴冲冲道“姑娘,咱们什么时候把风筝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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