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虽然不敢对穿着富贵的尹问绮发声,害怕惹祸上身,但心里也是这样觉得的。
更令他们担忧的是,现在被指认的是哪位穿鹦鹉绿衣袍的,若是那鹦鹉绿衣袍自证了清白,那这富贵公子待会会不会指认他们?
对方的委屈并没有动摇尹问绮对公主的信任。
不过他也在考虑一点:
刚刚那枚恶钱看起来颇为精致,无意中拿到了,没有辨认出来,再随手用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也不能断定这人就是坏人,就是故意把恶钱给那杂耍郎君的。
于是他语气舒缓,试图说道理:
“这位郎君,你不要慌张。
你刚刚只是把银钱给了杂耍的郎君,对吧?其实这并不算交易。”
大家一愣。
那鹦鹉绿长袍也一愣。
“大家想想,杂耍郎君虽然在卖艺,但这卖艺并没有规定多少钱,大家也不一定要给钱。
世上哪有不用给钱的买卖?”
这样说的时候,尹问绮暗暗想着:
世上不用给钱的买卖可不少,只是要给别的东西罢了。
但这种事情,现在就不用说得那么细了!
尹问绮继续道:“大家既然不用一定给钱,这钱就
不算是交易,应该算是一种赠予!
端朝的法律规定,交易恶钱需要杖责,可赠予恶钱并不用呀!”
时间太短,虽然挺仓促的,但尹问绮的思路是这样子的:
先摘出周围百姓交易恶钱的责任。
这样那鹦鹉绿衣袍的男子说不定愿意承认这恶钱是自己的。
恶钱的归属转移了,再加上杂耍郎君对寺庙的供奉没成,非要辩,也有辩一辩的空间,待会法澄大师再出来打打圆场,应该能让杂耍郎君脱离责任吧?
他不太确定,决定视胥吏的反应想想后续的招数,便朝那胥吏看去。
没有想到,他说了这么一长串,周围的百姓都开始深思起来了,那白面胥吏却只恶狠狠的望了他一眼,那恶狠狠的一眼,又在接触到他身上的绫罗绸缎后,变得温良下去。
接着,白面胥吏没说话,也没有朝那鹦鹉绿的郎君看上一眼。
反而只将手里的锁链用力一扯,扯得那杂耍郎君脖子被牵,直接跌在地上,又被他从地上拖起来。
他方才无常鬼似的厉喝一声:“走!”
好好的佛门清净地,庄严宝相所,恍惚之间,不似佛脚下,倒似鬼门前。
尹问绮开始生气了:
这还真像端木司徒公所说的,底下胥吏办事,不尊律法,一味严苛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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