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莉儿僵硬地坐在原地,脚上是那只冰冷的手,染满了血,紧紧地握住她。
她动也不敢动,目视着那头狮鹫拍着翅膀悬停在上方。
它的目光与她对视,炫彩的眼眸背着光是深沉的紫色,紫到近黑,可怖而嗜血的冷光。
狮鹫看了她一会儿,它听见了声音,肯定里面有人,虽然它看不见贝莉儿。
它狐疑地打量这里,不知异样的发声源来自何处。
它歪着头,嗅了嗅,翅膀一拢便向下滑翔过来,爪子抓在巢边,利眸向里打量。
最糟糕的是贝莉儿在边缘,她原本就不是为了搜刮这里,只是想赶快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好离开。
她跌坐在巢边,就在狮鹫的眼皮子下方。
距离太近了,巨大的羽翼一扇一扇,刮起风,卷动她的头发,挠在她的脸上。
油滑的羽毛近在咫尺,燃烧的火焰一般的红,占满她的视野,遮蔽她的眼睛。
而不敢动的时候你才发现这会有多么痒,细软的发丝拂在肌肤上,充满恐惧的痒和不安。
贝莉儿的双手撑在草里,剧痛。
糟糕。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血流出来,应该是被什么利器割破了皮肤。
鹰的头颅转了过来,气流吹了过来,它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紫红色,仍然是如同宝石一般的璀璨。
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猛兽的呼吸更烈地吹动她的头发。
贝莉儿尽量动作轻微地向后倾,她紧紧闭上眼,另一只没被抓住的脚狠狠踹了一下那个男人!
她穿着的是自己的旅游鞋,鞋底很厚,踹在男人身上没什么声音,却把他踢得向后一颠。
这点动静也够了,狮鹫闪电般地往旁一扭头,狠狠一嘴啄在他身上。
“吼嘎!”
碎草与鲜血飞溅,它脖子上的羽毛张开,狠厉地示威。
太近了,贝莉儿的耳朵被那尖利难听的声音震得发聋。
但那男人根本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什么都听不到。
过一会儿,狮鹫再打量他一眼,确定他没有危险,这才得意地再次一啄,缩回头的时候嘴上带了一块肉,随即它吞下,这才振翅离开,飞往上空盘旋。
这时才会知道那双巨大的羽翼并不如看上去那样柔软,它的羽毛利得能割人。
贝莉儿感觉自己被迎面拍了一巴掌,晕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她捂着胸快把自己憋死地长出一口气,心跳还在耳边擂鼓,龙给她的衣服很坚固,只是表面有些痕迹,但露在外面的脸上就被划得流血。
她随手抹了抹,停了一会,小心翼翼地爬过去瞅了瞅男人。
不管怎么样他也是算救了她一命。
她把草扒开,更仔细地看这个救命恩人。
他是个年轻的男人,半长的红发凌乱,被小皮筋束在脑后的一半毫无光泽地散在草中。
他穿着一种黑漆漆的皮甲,前后两片用绳子系在身上,露出亚麻色的破烂的布衫,还有手腕上扣着的铁腕。
只是皮甲已经被撕坏了,歪歪扭扭地裹在身上,衣服也撕坏了,露出来的一片胸口是凹陷下去的,这时又被那头狮鹫撕掉了一块肉,血汩汩地流出来。
男人的手还抓着她的脚,动了动,似乎是被狮鹫啄醒了,他的眼睛掀开一下,露出灰蓝的涣散眸光。
“……”
他的嘴唇干裂,似乎说了什么,只是气音,贝莉儿听不到。
但她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她,他的样子就像是快要死了。
……自己怎么和濒死的人这么有缘?她再次抬头看了看天上那头狮鹫,玛利多诺多尔说过狮鹫的目光很好。
贝莉儿虽然喝过龙血,但视线还没有好到狮鹫那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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