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书房里的线装本上印的都是没有标点的竖排繁体字,看了不到十分钟,眼前就已是金星乱舞。
给一个千年之前的老古董当学生,难受那份活罪不说,还浪费了他大把的时间。
尤其可恨的是,那个叫徐文瀚的混蛋分明是在敲他老爹的竹杠啊!
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徐文瀚居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且风度翩翩潇洒倜傥。
“徐先生,今天您教我什么?”
“听令尊说,公子仅在十岁之前读过几年书,时日已久,想必都已淡忘了。
我便从《三字经》从头教起吧!”
这个世界的《三字经》与前世的大同小异,只有部分历史内容稍有不同。
杨致问道:“要怎样才算是学会了呢?”
“大凡读书之道,莫过于能诵,能书,能解,能用。”
够精辟!
看来有几分真货色。
杨致点头问道:“先生打算教多久?”
“因人而异。
若天赋上佳又肯勤奋用功,或许一个月便可读通。”
“那你过一个月再来吧。
一个月之后,随便先生怎么来考我。
如我答不上来,三百两银子一分不少。
若答得出来,想必先生也不好意思让家父破费。”
杨致话里隐隐含有挑衅之意,徐文瀚却丝毫不以为意,眼里还多了几分鄙夷:“若能如此,那是最好。”
很显然,这家伙不但有自命清高、持才傲物的毛病,还很可能有几分仇富心理。
杨致笑道:“先生慢走,恕我不远送了。”
这等于下了逐客令,但徐文瀚并不急着走,从容问道:“公子读书所为何事?”
杨致老实答道:“承继祖业,经商聚财,享受人生。”
反问道:“先生读书又所为何事?”
徐文瀚眼里的鄙夷之色愈浓,高傲的说出了标准答案:“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杨致笑道:“先生志向高远,学生自愧不如。
人生不如意十有**,否则也不会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一说了。
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
学生眼下家境尚可,若能子承父业,想必无需往书中找寻这诸多物事。
我以陶朱公为偶像,以一世吉祥为目标。
虽胸无大志,却也勉强能算是独善其身,不知先生以为然否?”
这番话竟令徐文瀚一时为之语塞,神色间傲慢全无。
不置可否的问道:“公子年岁几何?”
“十五。”
徐文瀚盯着他看了半晌,缓缓点头道:“公子既有此等见地,又何需徐某教导?令尊此番一反常态,慷慨解囊赈济饥民,应该也是公子劝说所致了。
徐某方才竟将公子当成了寻常蒙童,倒是贻笑大方了。
然学海无涯,望公子切莫自误。
——告辞。”
目送徐文瀚离去后,杨致长长松了一口气:连唬带蒙的总算是把他糊弄走了,以后应该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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