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看不起晟帝,而是事实如此。
“或许。”
他不欲再谈,起身来到她的身边。
她坐在屋内鎏金的熏笼旁边,手里拿着提他的一件外袍,熏笼里燃着的是奇楠香。
细白的手指捏着袍子,不停地转着面。
本来这些事情自有丫头们做的,她刚才是实在尴尬。
他坐着不走,自己总不能陪他坐着,大眼瞪小眼,于是左摸西看的,无事找事。
他自然地坐在她的对面,靠近熏笼。
镂空的雕花缝隙中透出橘红的光,映在两人的脸上。
她刚才褪下去的热气重新氤氲升起,漫上双颊。
暖光中,他的脸亦是晕得暖暖的,原本清冷的俊颜变得柔和。
这样的他,当得起一句公子如玉,温润风雅。
她竟不知,寒峭冷峻的男子,温暖起来竟是这般模样。
若是她靠近他,这温暖会不会一直都在?
许是不会吧,他的性情难以琢磨,前一刻还是和风细雨,下一刻就能乌云沉顶。
想起初识时他极其恶劣的态度,那嫌弃的眼神,把她丢在地上时的冷酷无情,都不敢相信和眼前的人是同一人。
那日当众许她王妃之位,他多么的高高在上,对自己不屑一顾。
自己当时有多咬牙切齿,恨不上前踢他一脚。
说穿了,他对她,不过是利用之情。
就算是保护,也是出自她还有用处,所以他才缓了脸色。
倾刻间,心里萌生的旖旎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的思绪回到国师娶妻的事情上,以国师的能力,开国之时完全可以自己称帝。
现在为时亦不晚,要是他成亲后有了自己的子嗣,难免不会改变心意。
到那时,元氏的这些子孙性命堪忧。
“王爷,您说国师是不是另有打算了?”
毕竟国师娶妻之事来得突然,应该不止是他们,世家大臣们应也会做此猜测。
他垂着眸子,没有回答。
倒是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你可还记得五溪县?”
芳年疑惑地抬头,不知他为何问起这句。
说起来,她幼年时是长在五溪县的。
但年代久远,她活得太久,对儿时的记忆淡了许多。
“记得不是太清,我七岁那年就与父母回了邑京,对于五溪县,最大的印象就是山多,还有太穷。”
说到穷,其实不光是五溪县,她与父母一路进京,路上的百姓大多衣服补丁摞补丁,鲜少有穿得齐头整脸的。
百姓穷,不止一州一县,而是整个天下。
倒是官家,个个锦衣玉食的,根本就不管百姓们的生死。
他们所经之处,就连驿站的驿丞,都穿得相当体面。
那一路上,父亲一直眉头紧锁,郁郁寡欢,长吁短叹的。
只是这人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过去,难道是想多了解她?她把手中的袍子再转了一个面,不停地告诫着自己,莫要想太多,被他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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