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拨给军装时,则计数而不计价,此谓税收少而国用不充。
近来百姓纳绢一疋,折钱一千五六百文,大率万钱为绢六疋,价既转贱,数则渐加。”
视线落在武绫迦写在纸上的内容上。
那些数字她再熟悉不过,是这些年朝廷的各项税收的额度。
自四十年前初定两税起,按照当时绢一匹为钱四千,米一斗为钱二百,税户之输十千者,为绢二匹半而足矣,而如今税额依旧如故,但粟帛日贱,钱益加重,绢一匹价不过八百,米一斗不过五十。
物价下跌而钱额如故,那便意味着,现钱和以两税钱折纳的实物以货币数量计算没有变化,但是以现钱购买能力以及实物数量计算在大幅增加,这不仅加重税户负担,也影响到两税钱的支出。
裴皎然也是做过户部尚书的人,顷刻间便明白了武绫迦想做什么。
“继续说下去。”
裴皎然笑道。
“我拟过两个方案。
若朝廷的现钱依旧按照原先的定额支出的话,实物以已经下降的征收来实估折支,以税户负担加重为代价,所增加的两税钱收入,所惠及的主要是从朝廷赋税中获取俸禄为收入的官吏和将士等,于国库盈余的贡献不大。”
看了看眼裴皎然见她眼中笑意分明。
武绫迦扬眸,“若是从如今货币的购买力上看,将现钱支出原额适当减少。
依旧按照初定两税法时的税价来折支,朝廷文武百官的俸禄不仅不会减少,国库还会有盈余。
但……”
武绫迦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裴皎然。
闻言裴皎然面露笑意,顺着武绫迦的话继续说下去,“虽然这两种方法兼顾了朝臣和国库的收入,但是百姓们并没有被考虑在其中。
朝廷在固守的两税收支原额基础上,依旧是实物用实估,而支出实物则是初定两税的税价。”
“清嘉果然还是你懂我。”
武绫迦索性将笔一丢,在屋内一面走,一面道:“所谓赋从贝从武,为计口财,税收其田入。
两者合之则为赋税。
可这赋税从何而来,还不是取之于天下百姓。
朝廷不改税法,依旧按照从前的习惯去征税,百姓负担日益加重。
长此以往下去,对国朝百害而无一利。”
止步回头看向裴皎然,她面露笑意,“这次不仅仅要改两税,还要把征收实物的估价,由实估改为省估,而支出实物的估价由两税的税价改为省估。”
听着武绫迦的话,裴皎然道:“你是想让尚书都省来定这个估价?”
“是。
以往地方为了与朝廷争夺财利,几乎会在留州送使上搞实估。
这样一来给多少钱都是地方上说了算,倘若让都省统一定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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