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垂望着面前的幺子。
穿着一身紫色团花对雁纹襕袍,头戴幞头。
他和他母亲一样生了一双杏眼,面如冠玉。
此刻眼中流露出的慕儒之情,叫人难以忽视。
自己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将幺子冷置在旁许久。
余光一扫忽地瞥见吴王双指泛红,魏帝皱眉道:“怎么回事?”
闻言吴王连忙将手往袖子里一藏,“没什么大碍。
父皇放心,儿臣已经好多了。”
听闻此言,魏帝心中酸涩更重。
自己这个幺子有些行为的确不讨人喜欢,但好在他还算孝顺。
一直未见魏帝对自己的话有所回应,吴王心中不免忐忑。
按照他对父皇的了解,此时应该非常震怒,会将裴皎然贬黜出长安。
她要表露忠心,来邀功,却想将自己的幺子也牵扯进去。
爱子深切之下,无论朝局会不会失衡,皆要给裴皎然一个教训。
但是眼下父皇的沉默不语,更令人忐忑。
他不明白这有什么犹豫的。
还是说父皇对裴皎然的看重,已然过自己的想象。
可裴皎然如此胆大妄为,多次越俎代庖不说,又和神策大将军来往密切,谁知道他有没有包藏祸心。
历来篡位的权臣,哪一个不是韬光养晦,伏低做小的。
即便如今她没表露出野心来,那将来呢?以她在河朔和江南的威望,就是一杆大旗。
杀裴皎然,足以震慑河朔和江南的节度使。
吴王正心烦意乱之际,忽听见魏帝唤了声岑羲道:“岑爱卿有何高见?”
适才被吴王一番话震惊到的岑羲,收敛思绪。
仔细打量一会吴王,不由微喟。
吴王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说,同样也是有些手段的年纪。
只是他到底还是他年轻,未能揣摩出皇帝的意思,更不明白魏帝为何会重用裴皎然,甚至破格提拔她为太子少师。
单以朝局来说,就没他想象中简单。
一个裴皎然作为枢纽,能够平衡的局面无法估计。
他听得出来,方才吴王那番剖白。
明面上是向魏帝夸赞裴皎然,表现自己被其所感。
实际上是在挑唆魏帝贬黜裴皎然。
但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他所听见的义言,不过是权臣向帝王表现忠心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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