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皎然皱眉。
所谓除陌钱,是本朝商税的一种。
乃今上登基的第四年所设。
初设时,便规定凡属江淮益州的公私贸易,每交易一千文都需要加收税二十文,此后不断以补贴军费的名义加征,至今已增至五十文。
原本江淮和益州三地百姓,就对此甚为反感。
她前世任户部尚书时,也因为此事多次力荐今上不得再增加抽贯。
“自除陌钱开征以来,怨讟之声,便嚣然满于江淮与益州。
如今又再加征,百姓必将怨恨牙商苛索,官府无情。
届时民怨沸腾,朝廷又会如何做呢!”
裴皎然仍旧皱眉,盯着李休璟一字一顿,“刺史觉得这把火不会烧到自己头上么?”
江淮与益州若是再增加抽贯,必会引起民怨。
而她敢说今上不会因为民怨,而停止增加抽贯的想法,他会把这把火分摊到各道州府县廨头上。
李休璟看她,温声道:“我当然知道这把火终有一天会烧到我头上。
但是在朝廷缺钱的情况下,你的折子递不上去!
就算递上去也会了无音讯,夏税之事你我必须执行。
仅仅只是加税四升而已,他们日子还能勉强过下去。”
“勉强过下去?”
裴皎然哂道:“若州府为夏税而亩加税四升,刺史觉得百姓会再信任州府信任朝廷么?太宗皇帝曾言君舟民水,水可覆舟。
前朝隋徭役不止,强征高句丽,最后国破便是因为民怨!
无论如何夏税之事,我必须上奏。”
裴皎然态度坚决得很,全然没有要继续同李休璟商量此事的意思。
“你就一定非要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贾公闾已经盯上你了,这份奏书只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李休璟沉下脸语气不好。
“刺史怎知这是我的催命符?”
裴皎然挑唇轻笑一声,“我身为县令,为护民恳请朝廷减免赋税何错之有。
再者我有法子让这份奏表跃过贾公闾,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他还没在朝廷里一手遮天。”
虽然她一直对朝廷财政不满,但是她也清楚此事绝非她一力能够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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