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手里捏着黄玫瑰,脑海里一下子有了画面,她的小鱼就是这样的呀不仅害羞,有时还胆小,见到她时老是想逃跑,是一头傻乎乎的鱼。
周莲笑得很温柔“他那时才初三吧,记不得是十四还是十五了。
我把他叫进来,他说他想再那朵花,我给了他,他把那朵花拿在手里反复,眼睛里都亮着光的,跟我说这花真好。”
“唉”
周莲叹口气,“可惜烫花的制作材料太贵了,我没有办法给他们上课。
小鱼我做了一遍烫花后,每天都来那几朵花,终于有一天,他和我说他想学,问我能不能教他。
我说你要么自费给材料费,我教你做几朵入门的花,难的我也不会。”
“第二天他就把钱带来了,是他自己存下来的零花钱,丁零当啷的连硬币都有。
我一下子就心软了,真是个傻孩子,我说算啦,不收你钱了,但你别和别人说,我偷偷地教,你偷偷地学。
他不答应,非要把那一堆零钱都给我,后来我就收下了,有几十块吧。
小鱼就是这样的性格,很较真的,他不会允许自己占我便宜。”
“我教他画花型,剪花型,染色,用烫镘去熨烫,他学得非常快,不过没学多久,我们就继续不下去了,因为我没有东西教他啦我会的花型就那么三、四种,他都学会了。
我说你要学更难的,你得去找老师。”
“我没想到他真的会走这条路,高三毕业那年的暑假,背着行李就去上海了。”
周莲着占喜,“其实我一直觉得,小鱼这个孩子,就算他不做烫花这一行,做别的,他一样会做得很好。
因为他真的是个很执着很纯粹的人,还耐得住寂寞,这样的性格非常适合手作这一行。”
周莲叹口气,“他能选择烫花这一行,这么小众的,门槛虽低,精进却很难,我觉得他也是很有魄力,毕竟是个耳朵听不见的孩子。
吃亏也是吃亏在这里,很多事情太被动,没人帮他他自己就没办法解决,这个怪不了他,他能做到现在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
周莲着照片里骆静语稚气的脸庞,又抬头向占喜,“只是我总觉得他应该可以更好,真的小占,你可以给小鱼多些鼓励,让他多点信心。
他还年轻,有天赋又足够努力,他就是缺了点运气,在这一行,他理应有更大的成就。”
听到这儿,占喜想到自己帮小鱼写给方旭的那份“发言稿”
,那件事的后续是什么
她回忆了一下,小鱼见过方旭后,她在微信上问他聊得如何,他没有正面回答,她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他说他有事。
后来就是元旦假期,她回富椿镇了,两人再也没聊起这个话题。
占喜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小鱼和方旭依旧在合作,如今听到周老师的话,她心里产生了疑问,小鱼和方旭的矛盾真的解决了吗
手语课结束后,占喜去便利店买了些零食饮料,又给自己买了个三明治当午饭,坐公交车去湿地公园。
这些年,湿地公园每年都会举行花朝节活动,为期一个月。
这天是开幕式,也是最正儿八经的节日当天,公园里人非常多,占喜买票进去,一路到的都是身穿汉服的年轻人,有男有女。
小鱼发微信说他在姻缘桥边等她,占喜到这地名就想笑,心想这人是故意的吧
她没有汉服,特地穿着一条粉紫色连衣长裙,外头是一件白色毛线开衫,长发披在肩上,脸上化着淡妆。
原本以为自己打扮得挺美,可是和路上那些穿着漂亮汉服、头戴花饰的娇俏小姑娘一比,占喜的穿着实在很寡淡。
三月里的湿地公园莺飞草长,还未到鲜花盛开的旺季,不过柳树已经抽出了鲜嫩的叶芽,各种花骨朵儿也都缀在了花树的枝丫上。
天蓝云白,占喜心情颇佳,循着地图找到姻缘桥,远远地就到一个高个子灰衣男人倚坐在桥沿边,两条长腿交叉着,肩上挎一个摄影包,手里端着一台单反相机,正在取景。
就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他的镜头慢慢地向这边移过来,当占喜进入镜头范围后,那人就定住不动了。
占喜双手拎包负在身后,几乎是跳跃着向他走去,还未走近,就听到快门声“咔擦咔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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