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男人嘛,杀人不过头点地,站起来说!
"翟队长在旁边插嘴。
"麻烦您出去一下,我和他好好聊聊吧你不出去,我可叫安保了"我这么一说,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说实话,这句话贼搞笑——翟队长不就是保安队长吗?
"说吧你这,托着各种人过来我这里打探,没啥卵用的,你去阳泉找老侯,我只对他负责,他让我算了,我就算了——你还请不动他——老金都没用,这几天躲得家都不在,有啥用?兄弟,咱们二十几了,做事得有成算"姓翟的出去了,我就和揍我这个小子谈话。
"哥,真的是喝多了,你喝多没犯过错吗?"
"犯过啊!
但是无非也就是敲寡妇门刨绝户坟,我可没去炸天安门城楼"
"哥!
这个事就没完了?你没完,不就是逼我跟你扳命吗?"
"啧,那不是,桌子上就有刀子,你嘎就行"我看见这婊子养的真有点蠢蠢欲动,赶快又从腰上摸出来一把,"来嘛,你真有本事,咱们正正当当地刚一波——你喝了二斤有了力气,我喝了二斤软得要命,你壮了胆我没了劲,你揍我我就不服气——现在刚吧!
把刀子拿起来!
"
"哥,不至于"
"你妈是个卖比的"
"不要骂我妈啊"
"我问过了,你们村里四十几户人,家家户户x过你妈,不然你也长不了这么大,别人家孩子吃奶长大,你嘛,相当于就是喝怂长大——你别觉得我在骂你,我在说事实——你妈妈不是拿那个破批成天出去夹了这个夹那个,你小子长不了这么大,也不会看见个菜满盘子扒拉,也不至于被人骂你就觉得受了欺负,也不会惹到我这种人,我就跟你没完没了,全方位地侮辱你——你只是揍了我一顿,我可是要你的命,我这辈子被人差点搞死多少次了,就这次最生气——我告诉你,你去问问老金敢不敢跟我说一句重话,他都躲得远远的,就是等我嘎了你回来送我进去——但是我尽量不嘎你,因为我犯不上为了一个万人x的女人的杂种毁了我一辈子,机会在你手上——哪!
给你机会了,刀子就在那里,你捡起来过来扎我,咱俩较量较量看看谁的命硬——我怀疑你这种万人x的贱货生下来种系不如我这种值钱,命运不会让我死在你这么个烂比的儿子的手上——拿起来!
我x你妈!
拿起来!
别让我小看你,让别我这辈子最后一眼看见的东西是你的鼻涕!
拿起来!
"
他要是敢拿起来,我倒不一直催了,这玩意有个氛围,你的气场强了他就弱了,我在那里步步紧逼,他在那里痛哭流涕,我真把他骂得鼻涕都流在嘴里,真的好恶心,我赶快把刀子收起来(包括桌子上那一把,我还怕他突然哪根筋突然松了扎我呢)给他递上纸巾——
"哪!
人都是有强有弱,你不厉害,你就不要喝酒,你就控制自己,有的事你惹到了处理不了,你就不配搞事情——你还有你那个一辈子被人x的妈需要养活,她卖了一辈子批养活了你,她也很辛苦,你可千万别因为自己是那个破洞里出来的没有教养把自己的命送了,到时候你妈白人送黑人,你死了,她又得出去卖了"
我说什么来着?人为了俩个比钱什么气都可以受,我都骂到这种地步了他只是在那哭,给我我就先把命送了再说——人和人差别特别大,他这种人,看着厉害,其实就是银样镴枪头,他属于是欺软怕硬那种,真遇到我这种的他服得比谁都快——所以我一看他哭得都需要他妈妈过来奶他一口掉头就走,我出去站台溜达一圈,你小子,有本事你把帐碰一碰(我就跟金总说他碰账本,他又嘎了),或者你就哭死在站台上——我前面说了,有的人永远长不大,永远不知道或者不愿意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永远在别人背后躲着,他就觉得能一直安全稳固——没有的事大哥,为你挡刀的人总有一天要老的
那时候朔风四起,这天晚上还要接煤,我去门房和大爷聊了一会儿,闻了闻他那个放着一支单人床的小小门房的老人气——我爷爷那时候屋里一股子这个味,我非常讨厌,所以除了偷烟偷钱一般不去他的屋子,现在我知道了,就是一个人得有很大的能耐才能活到自己能有老人味的那个地步——老人味是一种荣耀我告诉你吧,很多人这辈子都产生不了老人味,别的我不说,建国的时候多少英雄好汉都倒在为了你们如今像狗一样偷生甚至辱骂祖国的路上了,人家们没办法活到有老人味的年月吗?所以我爷爷死了以后我就不讨厌老人味了,人活得太久了谁还没点味道呢对不对——我说了人是筛子,时光和故事从他身上流过,留下的也不过就那点味道——不好闻,但是那就是人味儿,我虽然谈不上喜欢,但还是尊重的,大不了我觉得扛不住给门房三十五十掉头溜出来就是了——因为接煤,晚上需要门房配合我开卷闸或者关卷闸,我刚回来的时候这个门房摇头摆尾十分难说话,以前老路一定没做过他的工作,所以我去了就给他点钱让他拿去买烟,车来了给我行个方便打我的电话,别因为什么站长不在啊司机睡了啊(铲车司机得去站台上把卸的煤归拢起来)他脚疼屁股疼啊这类原因给我找麻烦——这种人都有价位,你不能给的太多,不然他就要欲壑难填了——我和这类人打交道太多了我能不知道吗,三十五十就足够甚至太多了,他的价位就是他抽的烟一包几个钱,跟那差不多,但是查理哥太有钱了,他抽五块的烟我给他五十,将来老路回来突然又不给了,你倒猜猜这帮老头敢不敢把你的车从站台堵到收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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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腰里揣着俩把刀子去站台上溜达了一圈,站台大概有一公里长,上面堆满了过俩天就要运的煤炭,我从煤堆靠围墙的那一边走,看看如今有没有村民敢来偷煤——其实还是有的,很多地方被人动过了,不过村民比较聪明,他们在这里偷三二百斤就划拉一下盖住痕迹换下一个地方偷,所以如果你做煤没几天肯定看不出来——过年啦,哪里都是这个样子,年轻人都回来了,在家闲得没事干不就是趁夜深人静跟几个小扛着锹推着小平车跑来站台偷点煤——我老家附近原先有个运的站台,我们也是一样,过年过节就去偷一点,那个站台是部队的,人家眼睁睁看着我们拿平板车偷也嗤之以鼻懒得计较,你们一帮小孩子才能偷多少对不对——但是如果你开一个二拖三去偷,那你就是不想活了,侮辱人,人家一梭子就送你上路了
因此上不论什么事都是一个程度问题,他揍了我,我很气,但是我的身体真的很好,三天就把淤青化下去了,这个事从表面上起码是过去了,也不会有哪个傻子过来问我‘查理哥你挨了打不报复吗’——问这种话的人比揍我那个还可恶,因为他就是在搞事情,见不得别人安宁几天,你别忘了我讨厌看戏的多过于下场的——然后我今天狠狠羞辱了他,我觉得那比趁我喝多打我一顿狠得多,他打我我可没哭,就是反抗了一下觉得浑身无力打不过就被别人一把摔倒在地,骑我肚子上揍了我二十几拳——我都给他数着呢——然后他也累了,分出了输赢,从我身上爬起来要走,我赶快嘴贱骂他一句‘你妈是个卖批的’,因为他骂我‘x我妈’我还没骂回去呢对吧,然后这次他火了,过来照我头上踹了几脚,因为那时候我忙着骂人脑袋是支起来的,所以在地上撞了几下——这个我熟,当年和庄倾城在广场旁边打架也是一样的剧情,我也是抬起来脑袋嘴上骂骂咧咧,被人踹晕过去,这次嘛,我还好,没有晕过去,但是眼冒金星不敢嘴贱了——这样吧,看在他哭得鼻涕眼泪的份儿上,敢打我的事就过去了,这个放他一马——现在咱俩把你敢第二次返回来再踹我脑袋的事处理了就行
但是这个事越拖别人越害怕,老金站台都不回来天天在外面上嫖,还不就是等我做傻事帮我处理——他敢不帮我处理,我就把他那俩个小姐拉到他老婆眼皮子底下——那时候老金的原配从乌克兰砖厂回来了,在站台和老金住一起,所以这个事问题不大。
我不办他,其实是害怕我的职业生涯和我的欢乐人生全毁了,我自己将来想起来都要哭鼻子的——
"弟弟,不好弄的话,我来上手?"那时候李凡在河南煤,给我打电话跟我说。
"算啦凡哥,这种事我自己来吧我占情占理,不需要别人插手"
"那你等啥呢?"
"真心的是第一次杀人,心里害怕"
"你有啥毛病是不是?你打他一顿就完了,你要干嘛?"
"不不不,我活不下去了,送他上路吧"挂了电话我哭起来了,因为,我真心觉得如果我不杀了他我就是给自己退路,人都是退一次就可以退一万次的,我得守住我这个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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