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眸子里明澈漂亮、偶尔还会有和她年龄不相匹配的复杂。
可在药房里，东方睿就发现自己漏看了一点。
除了这些他看到的东西，顾明薇，更狠辣，并且有野心。
她的不甘让她注定无法成为平凡的人，哪怕是他原本只是想让她成为一个非常厉害的毒医、而并不想让她去学毒功。
但是，她就用自己的方式去做。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将军府小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去学这些这么痛苦的东西？
为什么她对司空府的司空嫣儿，有那么深的仇恨？
是因为东方玄吗？
东方睿仔细观察过，并没有发现顾明薇对东方玄有什么情愫，反而她对他，好像也是同等的恨！
“师父。”
顾明薇看着东方睿。
明澈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哀伤。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东方睿皱起了眉，哪怕他皱起眉都那么好看，可顾明薇现在却只是垂下了眼。
“我做了一个梦，或者，那并不仅仅是梦而已。”
“在师父面前的顾明薇，是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顾明薇。”
“她是个可怜女人，在年少时喜欢上了四皇子，嫁给他，辅佐他，为了他手上沾满鲜血，又看着他一步步登航了帝位。”
“她相信东方玄说的要和她一起执手天下，她让自己爹爹散尽了手里的兵权。”
“可她得到的是什么呢？”
“十年的夫妻情分，她对他的誓死不渝，换来他在她生产后的一纸谕书。”
“司空嫣儿在她的面前，亲手掐死了她的孩子，告诉他她生的是死婴，他连进来看一眼都没有。”
“她被打入冷宫，冰天雪地，一日日的熬着、盼着，盼着他能出现，可是……他根本是冷血无情的，那个辅佐他登上帝位的顾家，在他成了君王之后就再也不需要了。”
“顾家……一百多口，就这样死在菜市街，连个全尸都没有……”
“师父，你说，这样的狗男女，他们为什么配活在这个世上？！”
顾明薇的情绪激动着，蜷缩着，眸里又带出了刻骨的恨意，“我划花了司空嫣儿的脸，扒光了司空嫣儿的衣服，每一刀，我都在想，司空嫣儿会不会痛呢？”
“她痛着，是不是我的孩子就能在九泉下瞑目，是不是我顾府死去的一百多口就能安息?！”
“我想回到京城去，不为别的，就为看一看，划花了脸被人看光的司空嫣儿，这辈子还能怎样在东方玄面前邀宠，还能怎么面对整个京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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