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一下,说道:“丹初,阁老身心俱疲,回天乏术。
你回来之后,能帮他一点是一点,不必勉强。”
“诺。”
想起岳父母对他颇为照顾,丹初不由得眼圈一红。
“惠儿嫁与你为妻,托付有人,我可以安心了。
她心气高,有时争强好胜,若冲撞了你,还请你多担待。”
();() 这竟像是告别之语,丹初哽咽着说道:“丈母放心,我和玄惠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
邵氏欣慰地笑了笑,说道:“我吃药多,屋里都是药味,身上也晦气。
丹初,你是做大事的,不要染了晦气,出去忙你的吧。”
丹初含泪,拱手行礼离去。
中午时,瞿式耜才和鲁可藻一起返回府中,脸上愁云密布。
见到丹初,他脸上才露出难得的笑容,对一旁的鲁可藻说道:“我婿忠正亮直,率兵宿卫,足以宽慰我心。”
寒暄过后,丹初把焦琏的密信递给瞿式耜。
瞿式耜取过眼镜,看过信件后脸色阴沉,问道:“琢如,新兴侯给你这封信,可有什么交待?”
十有八九是诛除郝永忠的事,丹初不想掺和这件事,如实答道:“爵帅只是嘱咐我亲自把信交给阁老,其他一概未说。”
瞿式耜略感放心,让瞿共美点燃蜡烛,亲自把密信烧掉。
鲁可藻和瞿共美面面相觑,他二人与瞿式耜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阁老作此举动,料想信中必涉绝密。
果不其然,瞿式耜说道:“信中所涉机密,大家就不要看了,免得沾染嫌疑。
总之,是有人撺掇新兴侯,请他写信给我,要我下令偷袭南安侯。
“信中提到,‘强敌外逼,奸宄内讧,势不能两全。
愿移师至桂,保公出城。
俟永忠乏食,统兵四面击之,其人可尽’。
“我非贪生怕死之辈,早已许下诺言,愿与桂林共存亡。
至于郝永忠之事,更不可行。
大敌当前,焉能内讧,令亲者痛、仇者快?”
丹初心中长舒一口气,说道:“阁老公忠体国,实乃我等楷模。
郝永忠之事,新兴侯略有提及,我劝他以大局为重,他仍忿忿不已。
阁老已有定见,想必他不会违逆阁老意见。”
瞿式耜略有犹豫,还是说道:“灵川方面,张同敞传来密信,说郝永忠军纪败坏,无心应战。
皇上今日召集大臣廷议,担心灵川守不住了,又有南巡之意。”
“啊?”
岑丹初大吃一惊,思绪纷飞。
他能料到,时局将危,却没料到,时局竟坏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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