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欲再说上几句宽慰的话,终究说不出来。
坐了一会儿,见李秀儿再不理她,便耷拉着头出了秀儿的东厢房,往西厢房兰香房中去。
那时节心中乱麻一般,恍恍惚惚的便走进兰香房中去了。
待走进兰香房中后,蓦然闻到她房中那熟悉的如兰的熏香,才会过神来自己是走到谁房中来了,心即刻提了起来,待欲往外走又迈不开步儿,因兰香已然瞧见了她,房内的两个丫头春红和燕儿赶过来矮身与她道了万福。
沈天福只觉自己骑虎难下,叫丫头每起来,自己讪讪的拖着步儿往兰香跟前走去。
走到兰香跟前,却发现她在拿着一把剪子剪手指甲。
“姐姐,你这是做甚?”
沈天福问,又叹息道,“恁好看的手指甲剪了,可不是忒可惜了。”
兰香不语,继续剪,直到将两边手上的指甲都剪干净了方对沈天福笑了笑问,“官人,才将奴瞧你去了大娘房中,如何这会儿又到奴这里来了?”
沈天福老脸微红,面上尴尬不语。
兰香眼珠一转又笑道,“可是大娘嗔怪你不知道在哪里又拖了名中有‘月’的女子进这宅中来做房妾室,她心中不自在,故将你赶出来了?你无处可去,便到奴这里来了?”
看沈天福头低得越发下去了,兰香心中是又气又笑,便继续打趣道,“奴才将见你出了婆婆正房来,见着我似是个鼠儿见了猫儿似的,忙不迭地往大娘那边房里去了,这会儿可好,倒又不怕我吃了你去。”
沈天福任是一张老脸,此刻也被兰香一番话说得面皮燥热了起来,于是便跺脚说道,“既是姐姐也不容我,那我便到前面儿书房中睡去罢。”
话毕,便抬脚转身欲往外行去,谁料却被兰香一把抓住道,“小冤家,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难不成你做得,奴说一说也不行了么?你也知姐姐只是这嘴头子厉害些,心中如何舍得你到书房中去受冻?即便你出去让小厮每烧起火盆暖炕,一人在外面儿躺着,不也是好没意思不是。”
此话一出,倒是说到沈天福心里了,便住了脚,转过身看向兰香道,“姐姐,你这嘴也忒厉害了些,直说得我想找个缝儿钻到地里去。”
复又说道,“那月儿的事姐姐也想知到底是甚回事罢,待我备细说与你听可好?”
“奴正想好好听听,你与那叫月儿的女子到底是如何歪缠上的。”
兰香一面说,一面拉沈天福坐下。
又吩咐丫头春红和燕儿一人去端热汤来洗漱,一人去烫暖熏香床榻。
灯下,沈天福便将自己和小月儿的事前前后后都仔细与兰香说了,最后又说自己本不想让她进宅的,谁料想后面出了这许多事。
兰香却说,“你既要了人身子,将她一人放在外面儿也是不该。
如今便算是积德将她接进来罢。
只不知她性子如何?可与我和大娘好相处不?”
“她性子还好,想来应与你和秀儿相处得来罢。”
沈天福答,其实这小月儿的性子她也觉知得不多,毕竟两人相处日子还不长。
兰香嗤笑,“想来?可知你对她也不甚知道。
罢了,待她进来,日子久了,自然知道她性子如何了。”
忽地兰香似又是想起来甚么似的,凑过去在沈天福耳边低声问,“小冤家,她可知你是女子之身?”
沈天福摇摇头道,“不知,我实在也不曾沾染她几回身子。”
“那……”
兰香也不好说甚么了,只觉这叫月儿的女子将来若是知道小冤家的女子之身了,还不定会怎的哩。
隐隐约约之间,兰香只觉有些担忧。
须臾,两人洗漱了,便上了床。
丫头燕儿将灯台移放到床前桌儿上,便将门阖上退了出去。
沈天福和兰香躺在一处,只觉暖香扑面,倦意上来,便觉瞌睡得很,只想睡去。
哪曾想兰香一双手却不老实,只管探进她里衣里来四处摩挲揉捏,又凑到她耳边来呵气,舌尖探进她耳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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