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在自己位于广州的临时住处等了有一个时辰才等来苏兴昌和陈福高。
“二位,我们远东下面的人参与走私被抓了一个现行。”
见到两人到来,陆鸣没有丝毫隐瞒就直接将实情说了出来。
没有虚伪的表面装饰更没有推委,因为没有必要。
苏兴昌是他姐夫,一家人没必要隐瞒,陈福高则是广州海关关长,自己的事需要陈福高帮忙,更不能撒谎隐瞒,不然没法帮。
两人听到陆鸣将他们请来是因为这么件事神色各异。
苏兴昌是大吃一惊,陈福高虽然也有些吃惊,可那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强装出来的惊讶。
“怎么会出这种事。”
苏兴昌急迫问。
“先坐。”
陆鸣说出来后反倒是不着急了,招呼两人落座,管家看上茶水,悄无声息的退步站到一旁的树阴中,便似消失了一般。
“广州有一个叫浩特曼的荷兰商人,他手里握着去往印度的航道和位于加尔各答的两个已经非常成熟运转的港口,他有一批货滞留在海关”
陆鸣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现在情况就是这样,范长安这两个蠢货为了节省时间,答应了浩特曼的条件,帮助其走私货物进关,导致国家损失关税高达八十万两。”
“这、这事太突然了。”
苏兴昌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他看向陆鸣说道:“而且还是被抓的现行,连人带货都被扣下,毫无办法。”
陆鸣点点头:“我也知道这件事难办,但是没办法,印度的事迫在眉睫必须要办,人可以抓,可以判,可以杀,但是货必须要还给浩特曼,印度的事不能耽误一点,这事,事关我大哥的千秋伟业。”
说到最后,陆鸣看向了陈福高:“陈关长,海关是独立衙门,广州府无权对海关内部事宜进行行政干预,这件事需要你帮忙了。”
“我明白。”
陈福高连连点头:“可是陆会长,这件事很棘手啊。”
说这话的时候陈福高还不停看向苏兴昌:“苏知府也在这,咱们都是自己人,我是有啥说啥,人、货现场被抓,可以说证据确凿,就算我利用手中的权力强行压下去,甚至把他申时行停职,那也没用,他申时行跑到司法院、都察院去告怎么办?
姑且就算咱们广州的两院也跟着造假,那申时行去南京怎么办?
海瑞和杨继盛的为人是强权可以压迫低头的吗,显然不可能,到时候案子就只能越闹越大,甚至有可能惊动太师他老人家,我想这件事谁都不想惊动太师吧。”
苏兴昌也跟着点头:“是啊,陈关长说的有道理。”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青天大老爷。”
陆鸣却是冷笑一声:“说了那么多,搞的好像我远东罪大恶极,万死莫辞一样,陈关长,你是海关关长,这件事你要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陆某人是不信的。
还有,这事你不要搬出我大哥来,吓不住我的。”
这么说多少是有些双标了,陆鸣指责陈福高搬出陆远来施压,可自己从开头就一直在打陆远的旗号来为自己开脱。
不过话又说回来,关系总有远近亲疏,他陆鸣是陆远的亲堂弟,而陈福高算个什么?
要是放皇权时代,陆鸣是皇亲国戚,陈福高顶天算一家奴。
陈福高被说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可终究还是没敢还嘴,只好换了套说辞。
“既然陆会长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做下官的还能怎么办,就算是把脑袋系腰带上也得替您把这事给平了不是。”
“你打算怎么办。”
陈福高沉吟片刻后开口:“我先安排人伪造一份这批走私货物的报关单,就说已经报了关但是港务管理局那边还没有来得及审批,先将货物本身洗干净,至于说为什么和仓单不符的情况下就出仓离港,那只能耍无赖了。
坚称货物是你们远东手下几个货仓的仓头想要倒卖牟利从而使用的调包计,不过只是几个小小的仓头就想掉包上百万两的货物显然是太牵强,你们远东谁负责一号仓区的货物。”
“副会长李明。”
“他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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