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过是怀念闺阁时的日子了,随意绣绣。”
他将她一把揽过来拥在怀中,尖溜溜的下巴抵在他胸口,却不觉得疼:“怎么了?宫中近日不太平,可是令你受委屈了,所以才想家?”
这话其实说到了沈凝酥心坎里,但她不想令他为难,于是摇摇头莞尔一笑:“远嫁女子思念母家不过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母家便是在京中,算不得远。”
“皇城内皇城外一墙之隔,犹如江两岸遥遥相望,如何不远?”
梵昭轻抚着女子柔顺纤长的头发:“待开春了,朕陪你回一趟沈府,好不好?”
这话令沈凝酥一时惊喜得不知如何作答,她仰着头看向他,眼里已覆上朦朦胧胧的一层泪花——他是九五至尊,能这般照顾一小女子的思家之情,她很是意外,正因意外,才倍感珍贵。
“妾身不过是随口一提,皇上倒这般放在心上,当真令妾身满心欢喜呢!”
“有何可欢喜的。”
梵昭将女子的柔荑轻轻把玩,叹了一句。
“欢喜自己嫁对了夫君。”
“朕也欢喜朕能遇到你。”
宽厚的手掌将掌心里那小巧的手用力握了握,“朕瞧你的病好得慢,可是太医院的人不尽心?”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里是说好就好的。”
“许佩医术精湛,朕也十分信得过他,希妃有孕后亦是他一直悉心为其调养身子,如今已诞下公主,兰若宫的活儿轻松不少,不若明日朕派他来你身边伺候?”
这话便是明晃晃出自男子之口的了——只顾着医治好眼前的人,却将那母女二人冷落了去。
沈凝酥知梵昭的这一番疼爱,却也不敢承了这份情树了敌:“不过是着凉而已,眼见着已一日好过一日了,何必麻烦皇上为妾身费心再传一道口谕。”
一语言罢,她乖巧地将脸靠在男子胸膛上:“只是请皇上赎罪,后日原是公主满月宴,妾身病躯恐冲撞了,不宜出席与皇上同乐。”
“不去便不去吧!
朕知道上次那件事令你受委屈了,都怪朕不好。”
“妾身不委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时妾身被众人怀疑,是方美人、齐贵人站出来替妾身说话,这份情谊倒显得弥足珍贵。”
倏忽听旁人提起,梵昭脑海里闪过齐韵清冷傲然的眸子及那方嫣乖顺安静的面庞,还未说些什么,又听得怀中之人语气闷闷地道:“皇上合该雨露均沾才对,否则恐时间久了后宫人人心生怨怼,妾身日日与方妹妹相伴,倒也觉着她甚是稳妥谦和,出落得又如出水芙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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