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裴渡的反应足够正常,也足够伤人。
这是谢栀的计划,也何尝不是她的试探?
原来,看似偏爱温柔的背后,依旧是那个冷心冷情的判官大人。
虽然意料之中,可眼中却不知为何沁出泪来。
谢栀默默蜷缩成一团。
可千万不要对他付出真情啊……
否则,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
不知是不是换了药方的原因,喝完药的当日,谢栀便吐了好几回,一整日不仅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到了夜里还发起了高烧。
裴渡回来时替她请了郎中,一番望闻问切过后,那郎中忧心忡忡地出来回话,
“姑娘年纪虽,可从前似乎受过寒,加之这避子药本就为寒凉之物,若是再喝下去,姑娘往后,不仅不能生育,恐怕还会危及性命。”
完,他有些不赞同地觑了裴渡一眼,但不敢表露出来,又迅速低下头去。
裴渡立在院中,听了这番话,脸色没有太大波动,
“知道了,劳烦大夫去抓药吧。”
完,他却未进去,一步步走到耳房的窗前,看见里头的少女一脸虚弱地躺在床上,不知何时睡下了。
她虽从未提起,但裴渡能看出来,她之前在扬州谢府的日子过得不算好。
更不用后来又受了牢狱之苦,想来身子便是那时落下了病根。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荔淳极其怕冷,且每日走两步就气喘,叫她做些什么也是懒洋洋地不想动,尤其是在……
思及此,裴渡收回思绪,命侍女好好照顾她。
走向书房的路上,他第一次生出犹疑来。
他是否,真的需要考虑考虑外祖父给他的亲事了?
早日给荔淳一个名分,让事情安定下来,未尝是坏事。
可想到未婚的妻子,裴渡心中又生出更大的迷茫来。
他会给妻子尊重和体面,也绝对不会让荔淳越过她去,给人难堪。
这是他一贯做事的准则。
但礼法有数,心却无定。
他想,他的心,很难再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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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除夕,府内各处愈发忙碌起来。
亲眷走动来往频繁,为了面上好看,公主还将渔阳县主放了出来,一同在前厅待客。
这日,裴渡的舅母金氏一早便登门拜访,身边还带着宋相的长子宋今尧。
她是奉家翁赵老太师之命来的,意在给裴渡亲。
赵老太师看中的姑娘是宋相之女宋今棠。
他本就和宋相交好,看着宋姑娘长大,那宋姑娘也是殷勤得很,日日往太师府跑,哄得家翁是心花怒放,一心想将她嫁给自己最重视的外孙。
可久在内闱的金氏,却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这宋姑娘的野心。
她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然而,也轮不到金氏来这些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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