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宗出了营寨,马车往石康返回,行出一程却突然停下。
他心里已有预感,没有问车夫为何停下,直接打开车门。
前头坐在马背上的年轻男人,可不是谢映?
谢映被李敬宗请进马车,他微笑道:“李大人。”
李敬宗忙拱手回礼:“世子。”
谢映缓缓道:“李大人三元及第,学富五车,乃是宰相之材,居然因为令公子一首打油诗,在湖州一待便是八年,实是让人可惜。”
谢映话虽短,涵义却有几层,李敬宗懂了,谢映早知皇帝想在湖州除掉他,但湖州的南门永衡镇,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看来谢映是有备而来。
他若是不归服谢映,怕是他不成器的儿子连打油诗都做不成了。
李敬宗长长叹口气,此子如此年岁,一身的气势竟能影响他这不惑之年者的心智。
即便他不精相术,浸淫官场多年,也该知……
罢了,罢了。
一番长谈之后,李敬宗立即按照谢映的要求回去布置货船事宜。
陶扇服侍着朱伊重新穿戴整齐,出了大帐,正要叫传晚餐,却见盛岭大步流星走来,他身后一个兵丁押着名双手被缚的女子——竟是瑶宁!
原来,谢映去谢邵那里议事之前,先去了盛岭处,命他绑了瑶宁进行处置,且需向朱伊赔罪。
瑶宁见到陶扇,大叫“师姐救我!”
陶扇只摇头叹息。
盛岭命那兵丁等在外头,亲自将瑶宁提进帐中,对瑶宁道:“跪下,给姑娘赔罪。”
瑶宁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在盛岭森冷目视下,不情愿地朝朱伊下跪,颤着声道:“姑娘,我知道错了,我并非有意对你编造胡话,而是真以为世子与大师姐曾在一起,才有那样一说,我只是爱多嘴,并无坏心。
求求你原谅我的无心之过,别让世子将我送走。
这瑶宁当自己是傻子么?她是无心的?连这时来认错也不诚心悔过,留下必定是祸害。
朱伊便冷淡道:“你是谢映的人,如何处置你由他决定,求我也无用。”
瑶宁道:“有用的,姑娘。
世子一定不想发落我,只要你说一句不追究,世子会原谅我,求你了姑娘!”
瑶宁知道,医术精湛的医师难得,培养不易,世子对他们向来厚待。
朱伊只道:“带下去。”
盛岭便抓起瑶宁向帐外拖行,瑶宁这才真怕了,她恨朱伊毁掉她的前程,恨陶扇居然不帮她求情,快行至帐门时突然破口大骂:“世子就是贪你这身皮肉玩弄你罢了,还有陶扇这个下贱的——”
“这是世子妃!
我都不敢对姑娘稍有怠慢,你竟敢如此冒犯!”
盛岭大怒,一个巴掌下去,登时将瑶宁的脸扇得肿成了馒头。
盛岭喝道:“世子原要放你一条生路,毕竟南瓷姑娘教导你不易。
谁料你活腻了。”
瑶宁听见顾南瓷之名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对,对,大师姐不会同意你们处置我!
世子不能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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