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了闹事的正主。
哭丧的人足有二十几个,个个披麻戴孝如同出殡,跪在那里烧纸,纸钱纸灰满天飞。
在队伍前面,一口头号大锅下面架着柴草,下面点起了火,烈焰熊熊。
虽然不曾近前,已知锅里烧得是什么东西。
马小光心头嘀咕着:太古码头这块地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头一天就支了油锅。
他认出来,那帮孝子里带头的,是过去坐镇太古码头的脚行头王大把小儿子王德发。
当初袁三杀了王大把,王家人怕遭毒手,举家跑到城外乡下避难。
袁三一跑,这帮人便杀了回来,居然想要拿回码头。
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唆使,今天摆开这个阵仗,也必然是有人给他们撑腰做主,否则王家人绝没有这个胆量,更没有这个本事。
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几个外国人转来转去,虽然远远的不曾靠近,却也在关注着码头的动静。
洋人素来不喜欢码头的脏乱,不会往这边跑,今天也算是破例。
可见码头这几天停摆,让洋人也有点吃不住劲,那些胡乱堆放的木箱,就是洋人的催命符。
这场热闹,怕是让洋人当笑话看了。
这码头是宁立言的,马小光不能越俎代庖的出去接事,没有这种规矩。
只能等宁立言出头与对方套事之后,自己才能出手帮忙。
他对于宁立言能否接下这一阵,并无多少把握。
一个大学生加狗少,就算拜了门户,也总归不是江湖人。
这种场合要的是骨头和狠劲,钱财的用处不大。
宁立言没有几个自己人,对着跳油锅一准要吃亏。
自己这些人是巴天庆的得力部下。
替宁立言打架没问题,可要说帮他跳油锅,那肯定是办不到。
这场事要是宁立言接不住,今后这码头可就不好干了。
王家人只要定期来闹,码头就没法正常运作。
日子一长,只怕洋人那边也过不去。
王家人倒是懂规矩,码头不开工,他们也不闹,就是不停地添柴加草,把油锅烧得旺旺的。
这时候要是和码头的人闹事,事情就跑偏了。
只等宁立言来,再动手不晚。
马小光一时吃不准,是不是该去给宁立言送个消息,让他先别露面,等找好了人再说。
可是这年月通讯不便,自己想送消息,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就在他思考的当口,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黑色的别克车一路开过来。
汽车就在距离油锅不远的地方停下,仿佛根本没看见那些人。
一身制服的老谢下车,开车门把身穿雪白衬衣下着米色长裤的宁立言请下车来。
马小光朝身后的人使个眼色,一干人向着宁立言身边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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