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想让他加深合作,也纯粹是白日做梦。
宁立言虽然看不上宁志远,但是却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卓识。
在天津的商贾还都安心在本土做生意,祈盼着时局变好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在盘算产业南迁。
二哥宁立功常年在南京,便是过生日也不曾回来,宁立德有了空也往南方跑,便是为这些事做准备。
在前世天津沦陷时,宁家绝大部分产业都已经撤到南方,并未受太大影响。
从这种布局也能看出宁志远的立场倾向,宁家只出薄幸,不出汉奸。
以自己对宁志远的了解,他最可能做的事,就是丢卒保车。
把宋丽珠抛弃出去当弃子,保证自己儿子的安全。
在宁志远眼里,宋丽珠便是妨碍儿子前程的罪魁祸首,不管将来落个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自己的生意,家族的利益,宁家的名声乃至长子的安全,都比个戏子的生死荣辱重要。
自己的母亲,不就是这么个收场?
他两世为人,都对宋丽珠没什么好感,可是此时察觉到她面临的处境与自己母亲当年颇有相似之处,心中不免生出些兔死狐悲的念头。
沉声道:
“佐藤君,酒井阁下,只凭这么点情况,就说这位参谋的失踪与宁立德有关,这未免太过分了吧?他甚至不知道和自己冲突的是个日本人,何况在冲突之后已经离开了,又怎么可能伤害到这名参谋?”
酒井隆阴沉着脸:“宁三少不要用这种言语糊弄我们。
我当然知道,人不可能是宁立德抓的。
可是你们宁家人多势众,家里的护院或是奴仆,看到自己的主人吃亏,而出手报复,这也不奇怪。
在岩仓君失踪以前,只和宁立德发生过冲突,他的嫌疑自然最大。
今天是宁老爷的好日子,我们不会做败兴之人,只是给宁老爷送个消息,明天,大日本帝国的领事将要出面,向河北省公署正式提出要求,要宁立德以及宋丽珠到日租界宪兵队协助调查。”
日本宪兵队,向来是有进无出的地方,配合酒井隆的表情,谁都能感到,到了那边是个什么结果。
宁立言道:“宋丽珠是在华界唱堂会,可不是在日租界。
这件事要是调查,也该是我们中国警察出头吧。”
“中国警察?”
酒井哼了一声,“我对于贵国警方的能力和操守,都表示严重怀疑。
他们会丢给我一个替罪羊,但是我要的是真相。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件事关系到大日本军方的尊严和利益,不容敷衍。”
“如果想要真相,那就更得查个清楚了。”
宁立言不卑不亢道:“把人带到红帽衙门上大刑,跟去三不管抓个大烟鬼认罪,有什么区别?”
酒井隆打量两眼宁立言:“宁三少这么说,莫非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算是吧。
你给我一个礼拜期限,我替你把事查清楚,大家都有个交待。
要是我找不到你们那个参谋,去宪兵队的时候,算我一个。
佐藤老兄,我和酒井参谋长是初见,但咱两可以算个熟人。
大家都在场面上混,我话说到这份上了,这个面子你给还是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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